江清瑤剛醒來,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她推開門,幾名弟子匆匆跑過,“昨晚歸元丹差點被盜,所有弟子需接受排查!”
江青瑤回房收拾好,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小黑蛇。
它呼吸急促,毒氣未散去,清養丹對修士大有裨益,但對妖卻療效甚少。
妖類自是需專門的藥材醫治,眼下她手上沒有,山下鋪子還未張羅。
索性丹霞宗設有專有的藥莊,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到點。
江青瑤推開房門,庭院籠上一層白茫茫的霧氣,她快步走向山門,半路被兩名弟子攔截。
“江師妹這是要去哪?”
“我去藥莊買些藥材,半個時辰後回來。”她不慌不忙解釋,“前段時日的用完了,内傷還未痊愈,眼看天色漸寒,理應多備點。”
此事大部分人知曉,畢竟上次武比,江瑤可是大出風頭,之後棄賽也因身體不适。
兩名弟子對視,其中一人冷笑,“這可不行,昨夜藏寶閣損失了百枚洗髓丹。掌門已經下令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
“别說出無極峰,就是房門都開不得。”
江青瑤洋裝不知,“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子時。”弟子孤疑着,“那會兒師妹在哪?”
“我自是房内挑燈夜讀,為第三輪丹試做準備。”江青瑤瞥他們一眼,“兩位師兄何出此言。”
“沒什麼,隻是近日玄陰門活動頻繁,我們不得不防。師妹若清白,不防讓我等搜一搜。”
搜身?他們身無令牌,根本沒有資格,“我真是開了眼了,二長老的弟子個個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行事莽撞。”
“呵,誰知道你是不是玄陰奸細。”那弟子步步逼近,“昨晚有人看你往青石台的方向去了,那裡不過藏寶閣數百米。”
“随我們去戒堂一趟,有沒有嫌系,一看便知。”
哼,是一打便招吧。這兩人是咬定她了。江青瑤後退半步,手按在劍柄。
雙方劍張跋扈之際,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住手!”
遠見雲蘿快步走來,面帶寒霜,手中的骨鞭打得石闆擲地有聲,掀起的靈力化作風刃刺向兩人。
“好大的膽子。”
兩人頓時慌了神:“雲師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雲蘿冷笑,“掌門何時說過要搜同門的身,還是說,你們覺得我這個無極峰大師姐,也要搜一搜。"
“不敢不敢......”兩人連連後退。
事已至此,他們隻能灰溜溜地走了。離開時,還不忘回頭瞥江青瑤,那眼神裡似暗藏殺機。
江清瑤皺眉,藏寶閣日夜派人把手,又隻有丹院弟子知曉具體位置,那人竟挑在煉丹大會時動手。
歸元丹偷盜一事有些蹊跷。
雲蘿問她出門何事,江青瑤說完,雲蘿說她房中恰好有幾味藥材,便興沖沖跑去拿了。
冷風吹開她滿頭烏發,順至發尾,一股淡淡的藥香溢進鼻尖,江青瑤瞳孔微縮。
是烏青草的味道,此藥常用于煉制洗髓丹。歸元丹雖未丢失,卻丢失不少洗髓丹,雲蘿她……
她不敢再想下去。
江青瑤收起思緒,回到房中,小黑蛇已醒,小心翼翼地盤踞在桌上,眼巴巴地望她。
她從逆光走來,風吹起輕盈的淡紫色發帶,掃過白淨的面容,整個人渡上一層暖光,這幕倒映在金色獸瞳中。
撲通撲通……池厭心跳聲不由自主加快,自從化成冷血蛇類後,他的心跳、血液流速都比以往要慢。
可這段時日,滾燙的身體,濃烈的心跳,他竟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正常人,說不清什麼感覺。
江青瑤又擡腳走出去,不一會兒取來些金針菇,切好的豆芽和小白菜。
木桌上擺一口鍋,鑿的圓洞下火柴燃起,她用水靈力封住四周冒出的白煙,倒入食材後,又将調料一并灑進去。
不過片刻,鍋裡熱氣騰騰,散出濃郁的菜香。
雲蘿推門進來,笑問,“瑤瑤,你吃了嗎?”
江清瑤搖了搖頭,“正做着呢,師姐要不留下來。”
“也好,我還沒嘗過師妹的手藝。”
雲蘿說着話時,眼神朝床頭那團黑影瞟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池厭聽罷,滿心歡喜全都灰飛煙滅,凍成了渣。他渾身打顫,看着咕噜沸騰的鍋,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吃飯,燒火,她不煉酒了。
改做蛇羹了。
若他此時暴露,江青瑤定會掏出那玉佩降他,再者這裡是丹霞地盤,他實力尚未恢複,唯恐逃不出去。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他拼命挪動身子,眼看要爬下床,卻被一把摁住。
江青瑤牢牢拎起他,另一隻手緩緩攪拌鍋裡的湯。眼下外頭的弟子四處巡查,要是它被可就難辦了。
她撚了撚他肚皮,“到處亂跑,真不聽話,該怎麼罰你才好。”
聽到這句,池厭像機器卡殼,小小的身體發出巨大的恐慌。他更加确信,她是真的要吃他了。
果然,昨晚她吻他的淚,不過是饞他的身子罷了。
如今……她要如願以償了。
池厭痛苦地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