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宵雖然知道江暮這個人不簡單,但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氣定神閑,聽到他的話非但絲毫不驚慌,反倒語氣微沉: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宵宵,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居然還擺出哥哥的架勢質問他。
江宵頓了頓,語氣比江暮更強硬:“你沒有出差,這難道不是騙我的?”
電話那頭的人卻一笑:“這又是誰告訴你的,聞序?”
“那又怎麼樣……”
“宵宵,我早跟你說過,聞序跟你想象中不一樣,别太信任他。你該離他遠點,否則被騙去賣錢都不知道。”
江暮聲音并不重,但字字都在說一個和江宵認知裡截然不同的聞序,可江暮為什麼要诋毀聞序?
“我跟他認識那麼久,難道不信他還該相信你嗎?”江宵再度把問題抛回去,隻聽應惟竹道,“你跟誰聊天呢,這麼久了還沒結束。”
不好,被江暮帶着跑了!
江宵驚覺,忙把話題撤回來,追問:“你現在到底在……”
“嘟嘟嘟嘟……”
隻聽“嗑噔”一聲,随後響起忙音,江暮居然直接把電話給挂斷了!
江宵簡直瞠目結舌,他還從沒見過這麼難搞的人!難道因為争家産的事情,他們已經相看兩厭,再加上公司已經到手,江宵毫無利用價值,所以江暮連表面和氣的态度都不願意裝一裝,直接撕破臉皮了?
那江暮有沒有想殺他的意思?毋庸置疑!更有可能,江暮提前來到這家酒店,也許也是想再次動手,殺了江宵。
隻是不知中途出了什麼差錯,陰差陽錯地殺死了秦關。
“想什麼呢,手機都快被你捏爛了。”應惟竹喝了口酒,語氣帶着幾分調侃之意,“看來向來無往不利的江少爺,這次也碰壁了啊。”
跟其他幾人不同,應惟竹在得知這莊殺人案後,他絲毫沒有流露出驚訝、震驚或是恐慌的情緒,相反,他嘲諷力加倍,還時不時擾亂氛圍,仿佛是一場三流電影的無聊看課,就連語氣也總含着隐隐的調侃之意。
就算是詢問線索,應惟竹也并不像要找到線索,隻是覺得有趣,所以參加了這場遊戲罷了。
冷漠得讓人心驚。
薄西亭以為他是兇手,應惟竹唯恐天下不亂,再加上一個深藏不露還成熟老練擅長掌控局勢的江暮……這些男朋友裡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江宵本想4V1還不簡單嗎,誰料這居然是場2:3的艱難局勢,除了聞序,其他人似乎都沒有幫他找到真兇的意思。
“你知道麼,這酒店裡死過人,好像就是這間房,血流了一地,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秦關的話猶在耳畔,他說這種話時,會想到今天晚上就應驗在他的身上麼?
應惟竹在晚餐後提到了殺人遊戲,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嗎?為了掩藏他的真實目的。
不,如果他要殺人,又何必這麼大張旗鼓?所有人都會第一個懷疑到他身上去。
薄西亭也有嫌疑,他并不是晚上強吻他的人,又直接把兇手的帽子扣到他頭上,為了栽贓陷害?
“再不說話,天就要亮了。你們不睡覺,我還要睡呢。”應惟竹語氣懶散,竟是真作勢要往屋外走,見江宵一動不動,又回頭道,“江宵,今晚你跟誰睡?想清楚,除了我以外,其他兩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做錯了選擇,當心晚上被殺。”
“你怎麼洗清嫌疑?”薄西亭漠然道,“難道你也要學江宵,假裝自己眼睛看不見嗎?”
應惟竹勾起唇角:“在狼人殺裡,平民是不需要自證的,隻有狼人才會希望他們自證,說的越多,破綻也越多。更何況,我是沒有作案動機的,這一點,江宵完全可以為我作證。”
“隻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洗清嫌疑。”薄西亭道,“未免太過輕易,何況江宵自己都無法證明他不是兇手。”
“我當然能。”
應惟竹挑起了眉,渾身上下洋溢着一種無法掩飾的優越感,再搭配上他今夜所穿的深紅色外套,與比一般人更為醒目俊美的面容,和那雙熠熠生輝的金瞳,整個人就像陷入了求偶期的孔雀。
隻見他微微一笑,開口道——
“今晚停電那幾分鐘……”
江宵在那一霎意識到應惟竹想說什麼,面色猛然一變,求生欲令他當即便要阻止應惟竹說出接下來的話,可已經晚了。
“……我正在跟江宵接吻。”
“接了有兩分鐘吧,記不清了,因為他太熱情了,那個吻足夠我回味很久了。”
應惟竹這句話裡滿是不明顯的炫耀:
“這個證明,夠洗清我和江宵的嫌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