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想把達克萊斯拆開研究,念頭強烈得幾乎具現成籠子。
達克萊斯不想被關。
“再見,蝙蝠。”
祂腳底抹神力,跑得比閃電還快。
蝙蝠洞。
深淵實驗室出品,被命名為上帝元素的藥劑放在玻璃櫃内,分析儀器正在運轉工作。
留在達克萊斯身上的定位全部失去信号。
蝙蝠俠揉了揉鼻梁,拿起達克萊斯的唾液化驗結果。
正常人的唾液成分除了水分,還含有唾液澱粉酶、溶菌酶、黏蛋白等有機成分,以及鈉離子、鉀離子、氯離子等無機成分,但達克萊斯的唾液隻有水分。
這不是樣本被污染能夠解釋的。
血液的性質沒變,為什麼唾液會變成純水?
蝙蝠俠站在展示櫃前,看着殘破的羅賓制服,按在玻璃上的手掌邊緣有一圈深紫淤青,另一手隔着玻璃描摹裡面裂開的多米諾眼罩……
阿爾弗雷德撿起丢了一路的蝙蝠戰衣,将裝着食物和藥品的小車推到蝙蝠俠跟前。
“老爺,工作時間請不要随意逗弄紅眼睛生物,你的戰衣還不足以抵擋它們的利齒。需要向超人發送蝙蝠耳的損失單嗎?”
蝙蝠俠的聽力系統仿佛掉線了,對管家的話毫無反應,那雙沉郁的鋼藍色眸子定定望着展示櫃中的制服,視線穿透制服和思維一起不知飄到何方。
阿爾弗雷德歎了口氣,動手給蝙蝠俠處理新傷,再給舊傷疤塗抹祛疤藥膏。
他處理傷勢的手法稱不上溫柔,蝙蝠俠飄遠的思緒被疼痛拉回。
“阿福。”
“很高興你的發聲系統還運轉正常,想必你的消化系統也一樣在正常運轉。”
阿爾弗雷德嘴上不客氣地開嘲諷,轉手卻将奶油蘑菇湯和芝士焗龍蝦,以及白巧克力蔓越莓餅幹和牛奶遞給蝙蝠俠。
蝙蝠俠慢慢吃着遲來的豐盛晚餐,目光凝在小推車旁的制服天線和手套上。
“我今天遇到一個死而複活的……人。”
蝙蝠俠說。
他本來想說怪物,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人類”來形容達克萊斯。
阿爾弗雷德纏繃帶的動作頓了頓,語氣依舊優雅:“所以,你變成展示櫃前的雕像,是在考慮複活傑森少爺?”
“不。”蝙蝠俠艱難地吐出這個詞。
他确實幻想過讓死去的人活過來,還想過很多次。
複活在這個世界并非不可能之事。
蝙蝠俠曾深入研究過各地的神話傳說和非自然現象,從刺客聯盟能讓人永生的拉撒路池水,到在人間開酒吧的魔王路西法,再到倫敦開古董書店的那對天使和惡魔情侶……
可以讓人複活的辦法很多。
但複活需要代價。
拉撒路池水會讓人瘋狂,惡魔的奇迹需要獻出靈魂,而天使拒絕交易。
蝙蝠俠在達克萊斯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
約翰遜的複活有些不一樣。
他什麼時候變成的達克萊斯?
約翰遜本人的靈魂又去了哪裡?
被吃了嗎?
蝙蝠俠不會看錯達克萊斯眼中的饑渴。
達克萊斯看他的眼神過于貪婪,那些舔舐和啃咬的行為,以及啃咬過後表露的餍足感,無不證明他被視作食物。
蝙蝠俠已經确認自己沒有丢失血液,魔法檢測靈魂、生命力之類的無形之物也沒有明顯缺失,甚至精神狀态還有所好轉。
達克萊斯的食物是什麼?
比無形之物更難以捉摸的記憶?又或者情感?
【達克萊斯的意思是黑暗、邪惡、罪惡……】
聽起來很像吞噬希望的怪物。
蝙蝠俠早已深陷黑暗絕望之中,他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比遇到達克萊斯之前更差勁,事實上他感覺心中的巨石還變小了一些,雖然憤怒依舊,但想要毀滅一切的沖動不再難以自抑……
他現在甚至能吃下東西不覺得反胃。
蝙蝠俠吃下最後一塊松餅,瞪着已經變涼的牛奶。
也許魔法檢測符有局限,他需要聯系紮坦娜做個更詳細的檢查。
“老爺,視線不會讓牛奶變成咖啡。”阿爾弗雷德将牛奶挪到蝙蝠俠手邊。
有人的唾液卻可以變成純水。
蝙蝠俠靜靜地喝着牛奶,腦中閃過好幾個改變液體性質的辦法。
他是科技派,但達克萊斯的應該是魔法系。
阿爾弗雷德整理餐具:“你太久沒去公司,盧修斯先生已經下了最後的通牒,明天的董事會必須有一個韋恩到場。你可以選擇自己去,或者給理查德少爺電話。”
迪克把他的電話拉入了黑名單。
當然,他也不會去公司。
最後通牒不是必殺令,隻要韋恩集團的股價不跌,盧修斯起碼能忍耐他到年底。
蝙蝠俠冷靜思考,沉默不言。
有人在操縱輿論,模糊深淵實驗室的存在感。他們想集中火力挑起變種人和人類的對立,五個小時前萬磁王出現在五角大樓,然後所有媒體都改為關注軍方的變種人研究中心。
比起那些擁有近百年曆史,數千上萬人規模的大型實驗基地,才幾百人的小小深淵實在不起眼。
深淵實驗室背後的組織不會放棄回收克萊·約翰遜的身體,他必須比對方先找到達克萊斯,弄清楚達克萊斯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