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們絲毫沒有察覺,身後已經出現的一列輕甲精兵,悄無聲息之下便被抹了脖子。
戰況激烈,顧卓越戰越猛,之前這般暢快的殺人,還得追溯到五年前,那個女人為了愛情,為了讨他父親的歡心,将年幼的他丢到了戰場之上。
第一次出征,他被‘遺忘’了在戰場,獨自面對三百輕甲,他砍到刀瘸力竭。
終于勝了,他隻是被她摸着頭,誇他是天生的将才,她把他放進軍營真是個明智的決定。
相較之下,這一次可容易太多了。
他刀一劃觸碰到一片輕甲,奇異的觸感讓他的停頓了一會。
他擰着眉,到底是誰來打擾他。
周遭之人齊刷刷的跪下,高聲高呼:“二殿下恕罪,臣救駕來遲。”
他皺着眉刀鋒一轉,雙目殺得猩紅,所看人景都隻剩下虛影,他緩了好一會才看清來人——衢州府兵。
萬良澤所跪之地,鋪滿了屍體,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天地之間,顧卓手握唐橫刀站在屍山血海之上。
最恐怖的是他腳下所踩之人的屍體,雙手被絞掉皮肉,隻剩下森森白骨,脖頸之間更是豁開條大口,腦袋和身子僅僅有一層皮肉相連,極其恐怖的虐殺。
顧卓轉過身,冷淡涼薄的視線掃過他們,周遭氣勢強硬又冷得吓人。
萬良澤曾在建邺,遠遠瞧見過顧卓一面。
顧卓一襲錦繡白袍,長發收攏于玉冠,嘴角常帶着笑意,無論權臣還是兵卒,他的态度都是一般的溫和有禮,比起武将更像個溫潤的世家公子。
旁人提及他便是大晉十戰全勝的戰神,當時他還不敢置信,上過戰場厮殺之人居然是這般溫潤之人。
萬良澤害怕地低着頭,心間甚至生出了種念頭,方才若不是他出聲,顧卓很可能也會對他痛下殺手,他的刀會無差别的揮向他。
“殿下,微臣救駕來遲,殿下恕罪。”萬良澤恭敬跪地行禮,直覺告訴他,這般冷漠殺神才是顧卓的真面目。
顧卓收了刀,壓抑下殺意,冷聲道:“你是衢州府兵?”
“微臣乃衢州主簿萬良澤。”
顧卓目光掃過面前所跪之人,目光落到萬良澤身後之人,何渡春身上,還真讓她下了山,搬了衢州救兵回來。
看來是動用到他的布置了。
白知微還真是幸運,在這種地方都能遇到幫她的人。
何渡春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絲毫不顧及周遭之人,她的注意完完全全在齊袁秀和賈來财的屍體之上,殺害父母的惡人終于死在了這裡。
報仇的喜悅充斥心間,她忽而張狂大笑。
親人死去的痛和為親人報仇雪恨的暢快,強烈的沖闖,她面上早已一片濕痕。
她匍匐跪地,忽而張狂大笑:“哈哈哈哈,爹娘,不孝女兒終于為你報仇了。
這群山匪終于死了,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了他們,他們該被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
終于死了啊,女兒沒有辜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