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石離開時臉上洋溢着笑容,與來時截然相反。
命運這次沒有站在他身邊,那又如何?事在人為。
雙赢的局面。
衆弟子集結在此,聲音響徹雲霄, “弟子見過大師姐,見過少主。”
辛修目光掃了一圈,她聲音清冷,神情嚴肅: “今日召集各位是有三件要事相告。”
這是辛修第一次以真容示人,青衣,黑發,手持長劍,最吸引人的還得是那雙媚眼。
聲音如清泉,拂過心間。
“第一,長老們已動身返宗,不久後便能抵達宗門,倒時接風洗塵必不可少。”
“第二,宗試大賽臨近,按宗門規矩,比試定名額。”
“第三 ,開法陣,捉妖。”
不少人摸不着頭腦,他們不明白辛修此話為何意。
金色陣法将整個凜仙宗籠罩,人群開始騷動,紛紛交頭接耳。
“噓。”辛修将食指放在嘴邊,神色淡然。
場下禁聲,幾位弟子合力拖着鐵籠從遠處而來。
輪子老舊,發出刺耳的聲音,鐵籠堪比高階靈獸般龐大,光是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畢竟這鐵籠也有着一段傳奇的曆史。
與辛修并肩的林聞曉湊了過去,他伸手擋住嘴,在辛修耳邊低語了幾聲。
一聲尖銳的鷹叫劃破長空。
見身旁朝夕相處的弟子猛地變成一隻龐大無比的妖獸,周圍人大驚失色,瞬間亂作一團。
辛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移到妖獸身旁,一手抓住他的後脖頸,比辛修高出幾倍的妖獸如同小雞般被辛修丢進鐵籠裡,毫無還手之力。
隐藏在宗門裡的妖獸在陣法威力下一個接一個地露出原型。
陣法對他們不利,加上敵衆我寡的局面,他們沒有自亂陣腳,反而在短時間内聚集在一起。
弟子們手持武器将他們團團包圍,個個神情肅然。
站在最前面的妖獸展開龐大的翅膀将同伴護在身後。
毛發黑紅相交,羽翼豐滿,氣勢淩人。
辛修挑眉,朝那隻妖獸比了個口型,“赤焰鳥。”
赤焰鳥,妖族五首之一,實力強悍,噴出來的火焰溫度絕非常人能忍受,曾被譽為火之使者。
赤焰鳥仰天叫喚了幾聲,似乎是在向外面傳遞信息。
陣修弟子冷笑道:“别白費力氣了,此陣法由我們陣法門專門為你們而備,妖王來了也救不了你。”
赤焰鳥臉色愈發陰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這場計劃的主謀,幾近咬牙切齒道:“你們想做什麼。”
辛修不想與他們廢話,她唇邊帶上幾分譏诮的笑意,“你們是想自己進去,還是由我們請你們進去。”
聞言,弟子們已做好‘請’他們進去的準備。
赤焰鳥與她談條件:“我跟你走,放了他們。”
兩人相撞,無聲無息間擦出殺意的火花。
“看來是選擇了後者。”辛修厲聲道:“全部帶走。”
赤焰鳥的眼神恨不得将辛修活剝生吞。
躲在暗處的陣修弟子同時發力,另一道陣法觸發,将妖獸們困住。
“現在你們連自爆都得再三思考。”辛修将語音拖長,她抽出長劍,“可别賠了夫人又折兵。”
赤焰鳥用他們的語言與同伴交流。
同伴欲言又止,“可妖王……”
妖王曾說,如若暴露,即刻自爆,便是對妖界最大的貢獻。
赤焰鳥斬釘截鐵道:“性命要緊。”
看着同伴猶豫不決,赤焰鳥深感痛心。
同伴擔心凜仙宗内有人聽得懂他們的語言,刻意壓低聲音在赤焰鳥身旁低語。
赤焰鳥一聽,同伴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不行,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其他同伴一緻贊同這個計劃,赤焰鳥看着眼前的局面無能為力,隻能服從。
他們一擡眼,便看到辛修饒有意味的笑容。
“不勞煩了。”赤焰鳥化為人形,帶領着同伴走向鐵籠,步伐漸漸沉重。
鐵籠關閉,由弟子推進地牢。
堂堂妖族五首之一,如今竟淪落到這般地步。
籠中鳥,困中獸。
赤焰鳥癱坐在鐵籠中,眼神空洞無神,猶如一灘死水。
女子從一旁湊過來,一把摟住辛修,語氣裡抑制不住的激動,“師姐你好厲害,師父回宗若是得知此事,肯定高興得不得了。”
鬧劇已然結束,可他們依舊一臉擔憂。
一堆抱怨與問題接踵而來。
“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是想徹底開戰嗎?”
“說不定不光本宗,其他宗門也有妖潛伏。”
“他們是怎麼躲過檢測成功入宗的?”
“莫不是殺了本宗弟子,取而代之。”
“我勸你少看點話本,他們哪來這麼大的本事。”
弟子無意間的交談引起辛修注意,她說:“各門的弟子注意,三天時間内将門下所有地方搜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如有異常即刻上報。”
辛修的話将他們拉回,此事影響重大,不得不認真對待。
“如今除了此事,我也把話說開了。”辛修一臉認真,“據我所知宗門裡還藏有不少各派勢力,我給他們兩個選擇,要麼藏好點,要麼斷幹淨。”
“對宗門不忠者,按宗規處置,并逐出宗門,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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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裡,光線充足,環境幹淨。
赤焰鳥聽到動靜後收起眉眼間的憂愁,緩緩坐直身子。
辛修打開牢門走了進去。
“一眼就認出我赤焰鳥一族。”赤焰鳥身上那股桀骜不馴的勁伴随着恨意越發強烈,“你什麼來頭?”
百年前,妖族五首内鬥,赤焰鳥一族慘遭滅族之痛。
那天,天紅得如血,赤焰鳥一族供奉的妖樹葬身于一場突如其來的火海,生靈塗炭。
那場戰争沒有勝利者,死的死,傷的傷,可憐那無辜的妖獸們,死于非命。
赤焰鳥一族就此銷聲匿迹。
辛修不答反問:“師妹來宗門多久了?”
赤焰鳥不解:“此話何意?”
辛修手中握着令牌,她低頭查看,“赤荊,七年。”
“劍修?”辛修有些詫異,“你?”
赤荊摸了摸腰間,空無一物,她靠在牆上,反問道:“不行?”
辛修跳過這個話題,又問:“七年,從本宗套走了多少信息?”
“多了去了,例如……”赤荊雙手抱胸,假裝思考,“上一次宗試大賽,你們的行蹤暴露地一覽無餘,你猜為什麼?”
沒等辛修回答,她又道:“因為那些參賽者,你們親如手足的同伴向我們買了你們的行蹤。”
所以被針對,無一生還。
赤荊看着出了神的辛修,她内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放聲大笑,“他們的死都是拜你們所賜,你們凜仙宗罪不可赦。”
辛修走向赤荊,将她堵在牆角,抽出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眼神淩厲,“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我可保不準會做什麼。”
赤荊感覺到對面的人對自己真起了殺意,她更興奮了,她握住辛修的手,讓辛修把匕首對準自己胸口,“往這捅。”
赤荊敢潛伏在凜仙宗,背後靠的是赤焰鳥一族,是整個妖族,她笃定辛修不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