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禁林是許多探險者夢想中的伊甸園,那裡充滿了未知和神秘,引誘學生們不惜違反校規也要一探究竟。但兩周前的艾斯梅肯定無法想象,距離畢業僅剩三個月,她居然還有機會體驗如此驚險刺激的冒險。
“真不敢想這是你第一次晚上來禁林……”弗雷德走在她前面負責開路,“我以為你很喜歡嘗試新奇的事物呢。”
艾斯梅舉着前端發光的魔杖,小心翼翼地低頭注意着腳下突起的大樹根莖,“我确實很喜歡嘗試新奇的事物,但前提是在校規允許的範圍内。說出來也不怕你嘲笑我,是你害我第一次為斯萊特林扣分。”說不上來原由,她覺得弗雷德一定給格蘭芬多扣過不少分。
“這麼說梅林該懲罰我了,”弗雷德攤開雙手,後撤一步回到她身邊,“難道是我把乖寶寶綁架到禁林裡的?”
無從辯駁,至少這兩次都是她心甘情願做出的選擇。前面的路變得寬闊起來,艾斯梅終于有機會擡頭看看身邊的景物,同時也為那绮麗詭谲的場面震撼不已——灌木叢時而發出窸窣的聲響,巨大的野生植物在無規律地搖擺,還有樹葉間忽暗忽明跳動的光斑、無法辨别來源的尖銳鳥鳴……
“那是什麼?”艾斯梅指了指不遠處一棵發光的大樹。
“是蠟燭胡桃,原産于美洲……”弗雷德解釋道,腳下的步子也放慢了,喃喃地說:“真沒想到都長這麼高了……”他和喬治離開霍格沃茨時,這棵胡桃還是個小樹苗,但那已經是9年前的事了。
“這種樹長得很快嗎?我沒在草藥學課本上看到過。”艾斯梅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卻沒想到弗雷德臉上居然挂着一副失落的表情。“怎麼啦?”她關切地問,“想起什麼不美好的事了?”
不美好嗎?弗雷德沉默着搖搖頭。事實恰恰相反,那段和喬治一起在霍格沃茨度過的、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實在是太美好了。
“好吧。”艾斯梅隻能在心裡告誡自己别再追問他的傷心事,說不定弗雷德就是在這棵樹下和前女友分手的……
他們繼續向前,月亮逐漸被茂密的大樹遮擋,光線越來越暗。艾斯梅不自覺朝身邊的人靠近了些,警惕地留意着每一處可能隐藏危險的角落。
弗雷德瞥見她不安的表情,寬慰道:“别緊張,那邊是海格幫斯普勞特教授照看的野生咬人甘藍,前面大樹的後面有個貓狸子窩……”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她的話裡沒有任何諷刺意味,反而帶着越來越多的崇拜。這已經不是艾斯梅第一次感慨他的知識儲備了。
弗雷德終于重新勾起嘴角,若無其事地擺擺手,“不誇張地說,親愛的小姐,這裡簡直像我家一樣。真慶幸你答應和我一起到這兒來,不然在校七年也沒見識過夜晚的禁林該是件多麼遺憾的事啊——”
艾斯梅認可地點點頭,轉身撥開路左邊比她還高的大葉子。那裡果然有一片規整的菜地,種着一排排巨大的卷心菜,嘴巴一張一合正咔嗒咔嗒咬着自己的牙齒。
“野生的咬人甘藍居然這麼大……”她感慨道,一邊摩挲着下巴思索起來,“四顆就夠霍格沃茨所有學生吃一頓了吧?一個學院一顆應該綽綽有餘……”
弗雷德湊過去和艾斯梅并排而立,也學着她的樣子托起下巴,一本正經地發問:“咬人甘藍好吃嗎?”
“不知道,我沒吃過,應該和卷心菜差不多吧。”艾斯梅同樣一本正經地回答,“可以問問韋格比有沒有專門料理咬人甘藍的食譜……”
這正常嗎?她已經開始盤算起明天的午餐了。“不過在那之前,你應該先問問斯普勞特教授願不願意把這些咬人甘藍貢獻給廚房。”弗雷德被她逗得噗嗤一聲大笑起來,“真看不出!你簡直是個玩笑大師,艾斯梅!”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正和喬治一唱一和地胡說八道。
艾斯梅滿臉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哪個詞能讓他笑成這樣,“我沒在開玩笑。”
好笑的不是哪句話,而是她這個人!弗雷德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淚,贊歎道:“天才!有這樣的幽默感難怪大家都喜歡和你做朋友。”雖然她的幽默感通常出于一種無意識。
“大家都喜歡和我做朋友嗎?”艾斯梅抽回手,轉身走向大路,“如果克拉布們也願意和我做朋友就沒那麼多麻煩了。”她真想不通,早在亞曆克斯接手家族産業之前,克拉布兄弟就已經對她表現出十足的敵意。
可是為什麼呢?分院儀式前她明明和那對雙胞胎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你沒必要和所有人做朋友,艾斯梅。”弗雷德追了上去,“有些人不值得你付出真心。這不是你的問題,而是他們本身就不配接受你的善意,比如沃克……”
啊哈,她都快忘了還有沃克這家夥,麻煩事還不止一件呢。“對了,為什麼你說沃克對我有心思?怎麼看出來的?”艾斯梅好奇地問,又向着另一棵大樹走去。
“除非有利可圖,否則男人不會和不感興趣的女人單獨待在一起太長時間。”弗雷德解釋道,“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你面前已經暴露了本性,不可能再從你這裡撈到任何好處,卻還是頂着被人議論的風險主動找上門,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哦……”艾斯梅回複得很平淡,腳下邁出的步子卻越來越大膽,好像不再為不熟悉的環境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