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誇張地說，艾斯梅覺得她這輩子也不可能靠自己理解這些句子的意思。

“什麼是以太？”弗立維教授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的問題，“你在哪裡看到這個名詞的，古德溫小姐？”

“我在進行一些學術研究！”艾斯梅慌忙把羊皮紙翻到對應的筆記拿給他看。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她已經去過了幾乎所有教授的辦公室。

“靈類？真是個有趣的課題。”弗立維教授捋了一把長胡子，不緊不慢地為她解答，“以太是一種非常抽象的概念，近代魔法學已經把它定義為時空中的魔力場介質，是一種看不見摸不着的物質。”

艾斯梅就知道弗立維教授是霍格沃茨最博學的人，恨不得在他臉頰上猛親幾口！“那以太有什麼作用呢？”她興緻勃勃地追問。

“很難描述它的具體作用，近百年已經有無數巫師提出了不同的假說。”弗立維教授遺憾地搖搖頭，但緊接着又補充說：“不過最主流的觀點認為，以太能影響魔法的産生和輸出，是比時空更高維的物質，一種人類無法控制的能量。如果找到馴服以太的方法，那麼它甚至可以扭曲時空。”

“扭曲時空？”艾斯梅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理解錯意思。

“是的。”弗立維教授舉起魔杖在空中輕點幾下，他們面前立刻出現了一條筆直的白霧，“在我們的視角中時間是線性存在的，就像一條直線，永遠都不能回頭。那是因為我們處在三維空間，而時間在比我們更高的緯度，所以我們看不見它的全貌。”

艾斯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安靜地等待着他繼續說下去。

“就像我們可以随意扭曲一張羊皮紙，如果以太真的是比時間更高維的物質，那麼它也可以讓時間軸變成不同的形狀。例如這樣，”弗立維教授把空氣中懸浮的白霧變成一個圓環，“又或是這樣。”魔杖一揮，白霧又變成了莫比烏斯環的模樣。

“這怎麼可能呢……”艾斯梅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她猛然想起沃克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大門前對鷹頭門環說的話，疑惑地喃喃道：“如果不是過去決定了未來……難道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當然，‘時間轉換器’就可以讓人們回到過去。隻是短暫的過去，幾天之内。我們常用那東西幫同時選修多門課程的學生應付考試。”弗立維教授腦海中閃過許多往事，“但那是伏地魔還沒被消滅時的事了。存放在神秘事務司的‘時間轉換器’也已經被全部毀掉，所以目前我們還沒有其他可以回到過去的方法。”

艾斯梅大緻知道時間轉換器的原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為他們講過救世主哈利·波特和他的好友赫敏·格蘭傑三年級時，用時間轉換器拯救小天狼星·布萊克和鷹頭馬身有翼獸巴克比克的故事。可無論是故事的結局，還是課本上的知識，都指向了一個事實：時間轉換器能做的并不是改變過去，而是讓原本該發生的事發生。

“時間轉換器的原理到現在仍是魔法部神秘事務司研究的主要課題之一。”弗立維教授看穿了她的疑惑，解釋道：“大部分學者認為那是初代煉金術師的傑作，其中或許就隐藏着以太的秘密。不過很可惜，現在他們不得不尋找其他線索了。”

“可是就算能回到過去，我們也改變不了過去，不是嗎？扭曲時空也不是改寫時空，發生過的事已經在時間軸上留下了刻度……”艾斯梅失落地垂下腦袋。如果這世界上真有改變過去的力量，她多希望能阻止母親的死亡。

“是這樣沒錯，但你怎麼知道過去不是未來的一部分呢？”

弗立維教授的話仿佛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水面，激起一片漣漪。艾斯梅疑惑地擡起頭，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快轉不過來了。但她好像隐約能明白弗立維教授的意思。

“如果坐在這裡的人是阿不思，一定能為你解釋得更清楚。”弗立維教授長歎一聲，把羊皮紙還給了艾斯梅，“總之，靈類生物顯形的狀态和以太這種物質的濃度有關。你可以理解為：某個事件的發生引起了魔力場波動，充斥在其中的以太便會産生能量，由此創生出一個靈類生物。通常情況下，當這個事件的影響結束，魔力場重新回到平衡狀态，以太産生的能量消失，靈類生物自然也就消失了。”

艾斯梅已經完全呆住，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在弗立維教授的辦公室裡和他探讨可能這輩子都用不上的知識。怪不得賓斯教授說這不在魔法史的考試範疇了，就算她現在立刻頓悟，靈光一閃想出了控制以太的方法，也不能為她的N.E.W.T.s考試加一分。

“當然啦，造成靈類生物産生的事件有很多。比如強烈的主觀因素，霍格沃茨城堡裡的幽靈和皮皮鬼都屬于這一類；亦或是修正未來産生的時空畸變，過去人們在使用時間轉換器時就發生過，意外讓死去的人變成靈體的事。事件發生的原因和程度不同對魔力場造成的影響各不相同，創造的靈類也表現出不同特征……”

所以如果艾斯梅能在書本中找到某種無形的靈類生物，或許就能證明高斯特曾經存在過。

書頁在手指間不停翻轉，紙上記錄的内容便越來越多。幽靈、騷靈、精靈、怨靈等大部分靈類生物都屬于有形靈體，是由主觀或客觀元素聚合而成，可能呈現出乳白色、彩色等不同半透明狀形态。

而現存記錄中似乎隻提到過一種無形靈體，那就是：死去之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