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記住是因為,季斬要轉去的班級是高三五班,和楚明遠一個班級。
今年的夏天好冷啊,看着期末考卷,陳滿意打了個寒戰。
宴聽棠輕輕抓了抓陳滿意的胳膊,每當她緊張的時候就會這樣。
“我們哪怕不是一個班了,當不了同桌了,我們還能中午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吃午飯嗎?我還能成為你最好的朋友嗎?你數學題還會來問我嗎?”宴聽棠一口氣說完了這些問題。
“我的答案都是——當然,隻要你不會交了新朋友忘記我就好。”
“我不會的忘記你的,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宴聽棠肯定地說。
陳滿意伸手抓元朝的分科表的時候,使勁了卻沒抽出來。
她疑惑地看向元朝。
元朝說:“暑假快樂,高二見。”
陳滿意沒當回事:“高二見,暑假快樂。”
得到她的肯定後,元朝松開了手,陳滿意輕輕撫平了給他抓皺的地方。
五分鐘前,她一言不發地寫下:“陳滿意:文科。”
沒辦法,她雖然喜歡理科,但是她真不想成為雲一第一個念大專的學生。
文科至少她能上二本。
雖然在年均百分之70(此項數據不記錄轉校生)升學985/211的雲州一中,二本鐵墊底。
但是二本和大專還是有壁的,陳滿意想得很開,文科就文科吧。
北師大的文科專業比理科專業還多,陳滿意不切實際地幻想着。
她很喜歡做夢,因為距離高考還有兩年,看多了各種逆襲的榜樣,她堅信自己也可以的。
雲一最不缺的就是成績一飛沖天的學生。陳滿意相信,她會是下一個。
北師大離清華和北大都不遠。
五班裡,尤菲和沈怡婵在執手相看淚眼。
陳滿意和宴聽棠一起走出教學樓,最後一次一起回家。
“下次見面,就是高二了。”宴聽棠有點不舍。
“暑假可以見面啊。我沒課的時候,我回家給你發我的培訓班課表安排。”陳滿意露出微笑。
“好啊,就我們兩個,不要叫上郝澍了。”宴聽棠發覺陳滿意在假笑,但是她沒有戳破,她理解陳滿意的現狀,但是無法共情。
雖然有點凡爾賽,但是她的成績雖然稱不上清北苗子,但是隻要她加把勁跳起來,運氣好的話,清北冷門專業應該是沒問題的。
她沒有廢特别多力氣就拿到了現在這個成績,她都不敢告訴陳滿意:她每天9點半左右就睡覺了。
她當然無法共情差生,哪怕這個差生非常努力,哪怕這個差生是她的滿滿姐。
所以她放棄了輕飄飄安慰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而是默默地陪着陳滿意走一路。“我們暑期有空的時候,可以去圖書館自習。你有不會的可以問我。”
陳滿意點頭:“謝謝你,你真好。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不用不用!”宴聽棠擺手,“我不是為了吃你飯才教你題目的。”
“我知道的。”
“快停下滿滿,你看——”宴聽棠壓低聲音,指着前面的一男一女。
陳滿意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郝澍顫抖地把一個粉紅色的信封遞給一個高一的女生。
雲雪陽。
天大的八卦啊!宴聽棠知道郝澍買了十幾款信封,斟酌了許久才選出雲雪陽手上的那款。
雲雪陽看向了郝澍!她笑着接過了!
陳滿意和宴聽棠屏住了呼吸,開始替郝澍緊張。
雲雪陽微笑着道謝,目送郝澍激動地離開,然後輕輕地把情書抛進了旁邊的不可回收垃圾箱。
宴聽棠見怪不怪,季斬也是這樣處理情書的。她見過兩次,唯一不同就是,季斬缺少了微笑道謝環節。
郝澍掉頭回來:“雪陽我回來了,信封上的蝴蝶結掉了——”
他看着自己的情書丢進垃圾桶的弧形,像數學課本上的完美抛物線。
尴尬。
宴聽棠以為這是今天最悲傷的故事了,陳滿意可大大反對。
因為她和宴聽棠換了一條路走,又看見了熟人。
一模一樣的信封,不一樣的人。
柏茗悅拿着信封,自信美麗的笑容。
而她的對面是楚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