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他的目光就被面前的女孩子吸引了。
她今天穿着白襯衫和褐色格子裙。她隻是望向他,溫溫柔柔地對他笑着,就讓他覺得自己到了江南。
仿佛置身于煙雨朦胧之中。
“呦呦呦,當我不存在?金則你的眼神都快拉絲了!”這是煞風景的陳滿意開口的第一句話。
金則:“哪能當您不存在,沒有你,我今天也見不到棠棠。”
他昨天回的雲州,一下飛機就邀請宴聽棠共進周天的晚餐。
宴聽棠和金則說,如果陳滿意不來,她也不來。
于是金則隻好順便請了陳滿意和付野望。
付野望想來,但是今天恰逢付家老爺子七十五大壽。
付爺爺希望孫子陪着祝壽,付媽一聲令下,付野望不敢不從。
所以這頓飯就隻有三個人吃。
“滿姐你怎麼胖了?”金則例行公事一般關心陳滿意。
“我已經比上周瘦了,你早點回來還能看見更胖的我。”陳滿意其實并不覺得胖不好。
“學習壓力這麼大?化悲憤為食欲了?”金則真是哪壺不拿提哪壺。
“是有點,不比你藝考輕松。”陳滿意順坡下驢。
學習是不會失控的,分數無論是上漲還是下降的幅度,都在陳滿意的預料之中。
總體而言,她的分數還是呈上升趨勢。她喜歡把握住人生方向的感覺,就像火車安穩地行駛在既定的軌道上。
可是感情帶來的情緒卻總是讓她感到失控。
她的悲憤可能隻有百分之十來自于成績。
“講真,要不你去國外讀大學吧,美國不錯,我付哥在那個什麼什麼洲有房子。”
“我不要。”陳滿意立馬打斷金則。
“我就要在國内讀大學,我在國内就可以考上好大學,我幹什麼要去國外讀書啊?”陳滿意不滿。
棠棠挽住滿滿:“就是就是呀,滿滿姐要是去了國外,我們一年都見不了幾面。”
金則閉嘴,不動聲色地換了話題。
陳滿意起身去洗手間,穿過大廳前往目的地的時候,遠處的落地窗的酒紅色的窗簾像帷幕一般垂下,暗處一閃而過一個高大的身影,側臉似乎是她熟悉的面孔。
陳滿意立馬折返,衛生間也不去了,踮起腳尖往前追。
穿着燕尾服的男孩匆匆走進了樓梯,消失。
這家法餐叫Petitàpetit,是郊區的商業街上的一棟獨棟小洋樓,一共5層。
陳滿意走到樓梯拐角處,四通八達,有上有下。
“女士,有什麼可以幫到您?如果是下樓,客人都是坐觀景電梯下樓哦。”陳滿意被攔下。
“你好,剛剛有一位服務員進樓梯了,我有事情想和他說話。黑頭發,大概這麼高。”陳滿意比劃了一下高度。
這裡的服務員對此見怪不怪了:“女士,現在是上班時間,這個您要等下班再來找他。不然違反餐廳規定,我們是有罰款的。您有什麼用餐上的需要可以找我為您服務。”
陳滿意耐心地解釋:“我不是來搭讪的,那個服務員長得像我學長,而我是他的債主,沒有他的消息幾個月了。”
“那更不合适了小姐,我們店可不窩藏流浪漢。”服務員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陳滿意的話。
陳滿意掏出手機截圖:“我母親是你們這家餐廳餐飲集團的黑鑽VIC,我已經記下了你的工牌名字找”
“如果你不讓開,執意擋在我面前,我今晚用餐結束後,會發郵件投訴你。”
“還有,我半年前來你們這裡的時候,可不知道你們樓梯顧客不讓進。”陳滿意有點心虛,因為她半年前沒來過。
不過沒關系,反正黑鑽VIC的卡是真的。
服務員微笑着挪開:“陳女士您息怒,樓梯不便您行走,我給您把他喊上來。”
“黑頭發的帥哥,您聽牆角聽夠了就上來吧。我看見你的衣角了,别想裝不在。”
“你總不能讓我們的VIC穿着高跟鞋親自抓您吧。”
“上來見見你的債主吧,不然我的投訴你來背?”
服務員在心裡盤算:欠債?欠什麼債?多半是情債。
這家餐廳招聘員工的硬性要求就是男服務員至少要1m8,臉要端正。他在這裡才工作2周,人都沒有認全,就已經聽說了不少同事的風流韻事——每一個故事都是一筆情債啊。
踩着3cm魚嘴高跟鞋的陳滿意:哼,算你識時務。這個鞋你别看跟不高,難穿得像恨天高。
腳步聲清晰響亮,自遠而近,有人上樓了。
陳滿意心跳如擂鼓,她想摁下自己狂跳不止的心髒,但是她失敗了。
她站在樓梯頂端,低頭看向仰望她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