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她心裡懷揣這個渺茫的重逢的希望,多麼難熬的日子她才能一天一天熬過去。
從陳滿意14歲遇見他開始,楚明遠就是勇氣的象征,他是她赤身裸體時候的衣裳,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Petitàpetit的房間裡,棠棠說:“季斬不在雲州。”
金則說:“那陳滿意為什麼會露出這個表情啊?”
陳滿意深呼吸:“我隻是,認錯人了。”
棠棠安慰:“沒關系的滿滿,下次不認錯就好了。”
吃完飯後,金則被一個電話叫走了,他抱歉地說:“家裡有急事,單我買了,我先走了,對不起棠棠。”
陳滿意超霸道:“棠棠是我起的名字,你不準叫。你可以自己起一個名,不要學我。”
金則:“你申請專利了?棠棠棠棠棠棠——”
棠棠溫柔地笑着:“你快回家吧,不是有急事。”
金則離開後,她們兩往公交車站走,路過一輛出租車時,司機下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走了宴聽棠的包。
等宴聽棠反應過來的時候,包已經到車上了。
陳滿意皺眉,司機友善地笑笑:“美女們去哪裡,快上車吧,打表計價。”
陳滿意問棠棠:“棠棠,你想打車還是公交車?不想打車的話,我把包拿回來。”
宴聽棠想公交車,但是包在車上,她隻好說:“行,打車吧。”
陳滿意拉開車門,自己先坐了上去:“桃山區。先送我朋友,再送我。”
棠棠硬着頭皮,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入座,手緊緊攥住了陳滿意的袖子。
陳滿意安撫般摸了一下她的手背,她緊繃地心在松弛了下來。
有滿滿在,她安心了一些。她報出了她的地址,聲線有點顫抖可能沒控制住。
“師傅?怎麼還不開車?”陳滿意把手伸向了副駕駛的包。
師傅疑惑地抓住宴聽棠的包:“怎麼把包拿走?”
陳滿意毫不客氣:“松手。開你的車,乘客的事情不用師傅你操心。”
她有點後悔上車了,這個司機有點奇怪,女生的警惕心開始拉響警報了。
來不及打字了,她反手把上車前拍下的車牌照發給了付野望和舍友柏茗悅。
希望他們兩個看見消息能夠明白陳滿意的意思,付野望應該知道他們三今晚在Petitàpetit吃飯。
雖然現在什麼都沒發生,消息先發出去總沒有壞處,希望是她想太多了。
包終于拿回到了宴聽棠的懷裡。
她緊緊摟住自己的包,像抱着一隻失而複得的小動物。
她覺得自己應該掏出手機給金則留個言,但是人在緊張的時候會動不了。
她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出租車沒有開動,陳滿意已經搖下了車窗,宴聽棠軟軟地詢問:“師傅,目的地已經報了,怎麼還不開車呢?”
棠棠這一刻無比希望自己的嗓門能夠大一些。
因為師傅聽了沒有一點反應,不知道是不是耳背。
陳滿意不耐煩地詢問:“師傅!目的地已經報了,怎麼還不開車?”
同樣一句話,宴聽棠說就像撒嬌,江南女子(雲州算廣義上的江南地區)特有的調調,陳滿意說話就像來找茬的混混。
師傅終于不耳背了:“你們才兩個人,我想再拉兩個人,一起走。”
陳滿意和宴聽棠對視一眼:“?”
陳滿意:“怎麼?打一張表,想收三份錢?棠棠,我們下車。”
師傅:“說好的走,怎麼不守信用?”
宴聽棠去開車門的手仿佛觸電般彈開,她從小沒怎麼吵過架。
她被吓到了,等棠棠反應過來再去開門的時候,車門已經落鎖了。
社會上各種花季少女慘死的新聞報道開始在棠棠的腦海裡走馬觀花式回放。
她很害怕,用力地握住陳滿意的手腕,陳滿意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棠棠的心跳聲才不至于跳得那麼快。
車門被鎖,陳滿意依然毫不示弱:“說好的?你當時可沒說我們要拼車,不守信用的是你!”
她不是不害怕,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害怕于事無補。
她陳滿意從來不是一個勇敢的人,但是現在車上隻有她和宴聽棠,她必須表現得很勇敢才能保護住她的棠棠。
付野望的視頻電話來了,陳滿意摁下接通:“你不是在Petitàpetit附近?我們在這裡遇到黑車了。你馬上下樓,如果我的電話挂斷了,立馬報警。”
師傅的聲音拔高了:“報警?大妹子你說什麼?”
他這可是□□,被警察抓住需要罰款五千。
“不準報警!”司機變臉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滿意的手機斷線了。
付野望正在他家老爺子的壽宴,陳滿意斷線的電話讓他心一沉。
他立馬沖出了酒店,打上了一輛去Petitàpetit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