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了這袋面粉,秋桂花念着自家漢子活着的時候,都不知道有沒有吃過幾次。當即舀了幾碗出來,準備蒸些饅頭,後天給他帶去。
吃過午飯,秋桂花就把豬油練了,油炸留了一點熬菜吃,其他都活了餡做了包子。剛出鍋的包子,外皮剝開,香的很呢。
眼看家裡豬油充足,秋桂花又叫來葉遇舒和胡月,打算用精白面,從新做些月團。
葉遇舒以前沒做過月團,從前在家,到了八月節,都是去集市随意買上幾塊意思意思,畢竟他們家都不愛吃這東西。
上午做的月團,葉遇舒就覺得有些不對,但他隻是以為,可能地方不同,所以月團并不一樣。
此時見秋桂花帶着他們從新做月團,才知道真正的月團,做法這麼繁瑣。
面皮不僅要準備生熟兩種,那熟面粉蒸熟後還得加油炒一遍增香,都加上豬油活成面團,然後擀開,一層層疊上去,再重新揉成面團。
裡面的餡料,是用熟面粉加上糖和紅棗做的,那紅棗還是石青越腿傷時,别人過來看人時送的,去核剁碎了,又加了香油攪在一起。
一切準備工作做完,秋桂花一拍手,才想起來家裡還沒有做月團的壓模,是以三人全憑自己的想法捏了些花樣。最後把捏好的月團上鍋,用小火炕熟。
等月團出鍋,秋桂花夾起一個用刀切開,先分給胡月和葉遇舒,讓他們倆先嘗嘗。
葉遇舒咬了一口,外皮口感酥脆,餡料也是酥香,隻是他果然是不喜歡這樣的月團,才吃了一口,就全部塞到了石青越嘴裡。他還是喜歡上午随意做的那種,香香甜甜,軟軟糯糯的。
八月節當天,村裡也是熱鬧非常。
“不知道今年有沒有唱戲的過來?”胡月坐在竈前,托着腮,有些期盼的說道。
“去年過來了,今年不一定往這邊來了。”
過年過節,總有草台班子下鄉來唱大戲,讨些喜錢。雖然不如大戲班子,但唱的熱鬧,人們也看的開心。
看着胡月有些失落,也是,一年難得看兩回戲。秋桂花便道:“鎮上應該會有,不然你們去看看。”
“不了,今天想看熱鬧的人肯定不少,過去頂多是看人頭了。”胡月搖了搖頭,“嗨,今天有小孩玩燈,他們每每都能瘋到半夜,聽着也熱鬧。”
胡月正說着,突然臉上一僵,驚呼一聲,“壞了。”
瑩哥兒去年還小,要抱在懷了,不用準備這個。可他今年大了,已經會跑會鬧,她竟然忘記準備小燈了。
“沒事,晚上玩呢,我們吃完飯就給他弄。”葉遇舒站在竈前掌勺,聞言安慰道。
今天的飯菜豐盛,一隻雞,一條魚,一隻兔子,油渣熬了一盆青菜粉條,還有昨天煉油,削下的豬皮。
葉遇舒看着挺大的一張,就一分為二,一半加青椒調料焖煮,軟糯酥爛,入口即化。另外一半,想着今天有酒,便焯水瀝幹,切成條狀加料腌制,然後下油炸,炸至金黃酥脆,撈出來拌上醬油醋,小蔥蒜末,那是相當下酒。
再蒸上一鍋香噴噴的大米飯,還沒吃到嘴裡呢,口水就下來了。
飯前,秋桂花還特意翻出家裡的小酒盅,裡面都落灰了,記起上次用還是過年的時候。
秋桂花和胡月不能多飲酒,吃飯時一人分了一小盅,臉上就漫起了紅霧。
驚訝的是葉遇舒,沒想到他和石青越兄弟二人平分了剩下的酒,他們兄弟酒氣都上臉了,葉遇舒愣是一點事沒有,清明的很。
這一頓吃的油水足,飯後一家子都想躺着不動彈了。然而想起鍋裡底部的鍋巴,又聚到廚房,在鍋底加了把火,拿鏟子一锵,整個就揭下來了。庫吃庫吃,嚼的可香。
歇了會,難得都出門到村裡逛了逛,來來回回嬉笑的孩子們,看的人也開心。
晚上,秋桂花指示他們把吃飯的桌子擡到院中,擺上月團瓜果,點上香,祈求地裡莊稼豐收,祈求家人平安順遂。
今天,天上挂着個大玉盤,又毫無半分雲朵遮掩,是以天色雖然暗了下來,但院裡亮堂的很,地上都隐約泛起銀光。
一家人就打算在院裡邊吃邊賞月,八月節的晚上說是隻能吃月團和瓜果,可中午飯菜剩了不少,下午還新煮了一鍋田螺。
家裡新做的大掃帚還沒用過,秋桂花撅了幾根小竹枝,削尖了,給大家挑田螺吃。
“你别弄他,眼睛要哭腫了。”
昨日摸的田螺,放在水裡吐了一天一夜的泥沙,怕腥氣,加了好多大料炖煮,味道重,瑩哥兒吃在嘴裡直哭。
“是他自己要吃的。”石青川直呼冤枉。
秋桂花一看,可不是嘛,瑩哥兒哭完,張着嘴又在那裡等着了。
見他想吃,又斯哈斯哈的哭臉,秋桂花一時有些哭笑不得。起身拿出兩個碗接了水,給他涮涮吃,沒想到他還不願意了,嫌涮過的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