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頤的生日宴在城西的悅辰公館,那是一個寸土寸金、名人荟萃的地方。
與瑤州不同的是,這裡不會輕易作為某些人的談資,因為這裡從不對外開放。
放眼江城,能在這裡設宴的人還真沒幾個。
門外停了不少名車,沈夢柯一眼掃過去,明明是那樣鮮豔的顔色,可蔣知行的這輛車竟然都算是低調的了。
蔣知行一貫不喜歡這種場合,若不是沈夢柯要來,那封邀請函估計早就随着垃圾被一起處理了吧。
說起來,沈夢柯似乎也沒見過蔣知行跟其他富二代一樣,身邊呼朋喚友,她好像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好像也不常回家,經常在她那個琴行一呆就是一天。
蔣知行下車看了眼頭頂的燈光,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老樣子,我送你進去。”她說。
沈夢柯點頭。
雖說兩人經常一起出現,可最後留在宴會上的人隻有沈夢柯。
蔣知行通常送沈夢柯進去後,要麼找個角落或房間坐着,要麼幹脆直接離開去别的地方待一會兒再回來接沈夢柯。
沈夢柯也好奇過蔣知行這樣完全沒有社交的生活,可蔣知行隻說“不需要,不喜歡”。
但是這一次,蔣知行沒能離開。
從邁進公館區域的每一步,她們都走在燈下。
兩側的梧桐樹像是忠誠的守衛,護送着主人回家。
燈光閃耀,歌舞悠揚,這真是一個會讓人完全沉醉的地方。
沈夢柯跟着蔣知行走進去,眼睛大概掃了一圈,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有在現實中見過面的,也有在網上見過的……
出乎意料的,她見到了許詩年,那個因為請了假使得劇組耽誤了進度的人。
許詩年站在一束光下,正跟人有說有笑,是不是還要捂着嘴眼睛亂瞟一下,很明顯是在找什麼人,又或者說在物色什麼獵物。
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的在空中交彙,沈夢柯一愣,這種情況下肯定是不能躲開的,于是對身邊的蔣知行說:“我去見個人。”
蔣知行嗯了一聲,沈夢柯沒有多注意,朝着許詩年的方向走過去了。
許詩年笑着跟其他人告了罪,又專門拿了杯酒給沈夢柯,她沒有問沈夢柯為什麼在這裡,視線卻看向了蔣知行,“那是?”
“是我朋友。”
許詩年笑着跟沈夢柯碰杯,自己先喝了一口,“你女朋友呢?今天沒來嗎?”
“她……”沈夢柯猶豫了一下,看着手裡的那杯酒,悄悄将酒放在了一邊,說,“許姐,其實有些誤會,她不是我女朋友。”
許詩年挑眉,“嗯?”
沈夢柯笑着拿起一塊糕點,卻沒有吃,隻說:“那天,開玩笑呢,她隻是朋友。”
許詩年的目光停留在了她手上,笑了笑,“哦~”
“對了,許姐,聽晴導說你請假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感冒了,沒什麼事,過兩天就能回去了。”
“感冒了就别喝太多酒了。”
許詩年無所謂地晃了晃酒杯,“早就好了,”說着,她湊到了沈夢柯耳邊,極其暧昧地說,“名利場,怎麼可能滴酒不沾呢?”
沈夢柯眼神暗了暗,悄悄後退一步,“還是對身體不好,那……許姐,我先行一步,我朋友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我怕她不适應……”
“是嗎?”沈夢柯挑眉,看向不遠處,“我看她跟人處的挺好的啊。”
沈夢柯眉心一跳,立馬順着許詩年的視線看過去,隻見蔣知行與一群人站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麼,突然抓住了面前人的手腕,将人直接拉走了。
她們的動靜不小,不少人已經朝她們的方向看過去了。
開玩笑,這是什麼場合,能出現在這兒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哪能由着她這麼鬧?恐怕明天就要上新聞了!
沈夢柯來不及跟許詩年說,立馬上前就要去追蔣知行,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人。
沈夢柯踉跄着後退兩步,一時沒站穩,身子一斜崴了腳。
眼看着她就要栽下去了,一雙手突然扶住了她。
她擡頭,與之對視的瞬間,兩人眼裡都充滿了驚訝,是陳硯星。
她們的相遇好像永遠都這麼猝不及防,可沈夢柯心裡記挂着蔣知行,一時沒有多想,隻說了聲“謝謝”,便立馬松手後退要去找蔣知行。
視線在室内掃了一圈,人越來越多了,這種情況下,要找一個人是很難的,尤其沈夢柯剛崴了腳,一扭一拐的,還沒走出兩步,就被陳硯星抓住了胳膊。
沈夢柯回頭,不解地看她。
“你要去哪兒?”陳硯星問。
“我……找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