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與謝野晶子從手提包裡拿出海苔肉松口味的飯團，就着水一口一口吃下去。

夏油傑看到她的午飯竟然是一個飯團，轉頭看到自己豪華版便當，内心多少産生了點憐惜之情。

夏油傑站起身，敲了敲與謝野晶子的桌子，比了個手勢，示意她跟自己過來。

與謝野晶子以為夏油傑是想和自己交流咒靈的事，三口兩口吞掉飯團，跟了上去。

順着樓梯走到樓頂，與謝野晶子看到通往天台的門是鎖着的。她以為夏油傑會召喚咒靈幫忙開門，沒想到走在前面的夏油傑，從牆角摸出一根鐵絲，對着鎖，搗鼓了幾下，門就打開了。

“你還會開鎖嗎？”

“會一點。”

與謝野晶子不信。短暫的相處中，她發現對于夏油傑來說，能讓他說出會一點，不說精通，最起碼也是熟練。

與謝野晶子跟在夏油傑的身後，登上一道很窄的樓梯，來到天台。

天空澄淨如洗，湛藍無比。

夏油傑找到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從便當盒裡依次掏出米飯、土豆炖牛肉、蔬菜沙拉，和一碟堅果。

與謝野晶子則有點講究，她不想把自己的裙子弄髒。選擇靠在欄杆處，遠眺下方的景色。

一個個小人如同墨點一般在四方格子裡聚合又散開，真是有趣。

“夏油君，你喊我來這個僻靜無人的天台就是為了吃飯嗎？”

“不完全是，”夏油傑将午飯分成兩份，遞給了與謝野晶子一把勺子，“沒有多餘的筷子，将就一下吧。”

與謝野晶子轉過身，看着那份分出來的午飯，問：“碳水化合物，蛋白質，維生素……你是因為每天吃這些才長得這麼高嗎？”

夏油傑撇了她一眼，說：“我在鍛煉身體，畢竟每天祓除咒靈需要花費很多精力。”

“每天？”她以為夏油傑最多隻會在看到咒靈傷害人類的時候，才會選擇祓除它們。

“是的，我現在還太弱，隻能靠收服咒靈提高自己的實力。”

“先靠武力打殘再收服嗎？”

夏油傑沉默着點點頭，他不想把所有的希望壓在收複的咒靈身上。

“那很厲害了。”與謝野晶子轉個身，毫不猶豫地誇獎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在我八歲第一次看見咒靈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要走的路是一條鮮有人走的路。說實話，在你沒有出現之前，我已經做好了獨自一人消滅所有咒靈的準備。擁有這份力量的我，祓除咒靈，保護普通人，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

“不要所見即世界，而且我們現在隻是初中生，”與謝野晶子聽完夏油傑的剖白，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根據我所了解的，你，我，這樣擁有咒力的人說不上多，但也不少。而能看到咒靈的人則會更多，畢竟咒靈是在人類負面情緒産生的滋養下而誕生出來的。”

人類負面情緒如恐懼、憤怒、嫉妒等是咒靈的根本，咒力彙聚成形後就誕生了咒靈。咒靈沒有實體，以靈體存在，是純粹惡意化身。咒靈隻能被咒力祓除。這些基礎的知識都是夜蛾正道在無人時和她講授的。

“咒靈是從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的，”夏油傑重複了這句話，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問道，“那咒力又是怎麼産生的？”

與謝野晶子猜測地說：“應該也和負面情緒有關吧，畢竟我是在恐懼中長大的。”

她在掌心用咒力凝成一朵綠色的花，随機炸開在夏油傑面前。

“這是你的術式？”

“不是，單純的咒力過多可以凝聚成固體。”

與謝野晶子在找到了新的“媽媽”之後，那種害怕被“抛棄”的恐懼又重新攝住了她。她與夜蛾夫人關系越親近，那種“恐懼”的感覺就越逼近她。她貪戀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幸福，哪怕被痛苦包裹全身。

夏油傑轉過頭看向與謝野晶子，是在恐懼中長大的嗎？除了能從她蒼白的膚色上看出來有一點營養不良，其他方面展現出來的完全是在愛中長大的孩子。

從天台離開後，夏油傑沒有着急回去上課。

他躲進一間許久無人使用的練習室，喚出了自己多年前收複的一隻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