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間破舊的房屋嗎?”
“當然不是,我完全有能力輕松地離開這裡,住進别墅。可祂很喜歡這裡。一想到在校園裡光彩照人的我,住在這樣破爛簡單的房子裡,我内心的滿足簡直都要從身體裡溢出來。她們居然在嫉妒這樣的我,真是令人愉悅。”百利美咲走近與謝野晶子,溫柔地握住她的手,說,“你不是也在檔案室看到我資料的時候,差點要嫉妒我嗎?嫉妒我輕松地獲得别人的喜愛和關注。”
與謝野晶子甩開百利美咲。
“那也隻是差點。”與謝野晶子扯起嘴角,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準備挾制百利美咲。
在她上一世短暫的生命中,恐懼如附骨之疽蠶食着她的靈魂,最終将她拖入深淵。
與謝野晶子知道自己生活在那個由母女關系澆築的囚籠裡,眼中除了母親的龐大身影,再無其他。她和母親如同食物鍊的兩端,注定隻能存在馴化者與被馴化者的殘酷生态。名為"抛棄"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她的頭頂,将“害怕被抛棄”的恐懼滲入骨髓,成為比心跳更頑固的生理本能。
“真是抱歉,看來你不會再有嫉妒我的機會了。”百利美咲說完這句話,像是預知到什麼一般,迅速躲在房間的一角。
地上的液體瘋狂蠕動,瞬間暴漲的身軀幾乎要撐破這個四疊半的房間。巨龍裂口猛然張開,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向與謝野晶子俯沖過去。
與謝野晶子身體微微一側,輕松避開撲擊。她動作流暢而優雅,在巨龍擦身而過的瞬間,掌心凝成一把短刀,猛然揮出,纏繞着濃郁的咒力,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
“噗——”短刀刺進巨龍的眼眶上,眼珠被擊飛出去。黑色液體順着裂開向外噴湧而出。巨龍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猛地扭曲,試圖掙脫與謝野晶子的束縛。
然而,與謝野晶子沒有給它反應的時間,接連不斷的膝擊将巨龍掼在地上。
幾秒鐘後,巨龍消失,四疊半内隻留下了一個站在窗戶旁邊的百利美咲。
領域内,“嘴”在巨龍被祓除的一瞬間,再也發不出聲音,它半空中不斷開合。夏油傑走過去,抓住它。
領域已經崩潰,接下來就是你的末日了。夏油傑握住“嘴”,發動術式,咒力在手中凝成漩渦,将它揉成球。
“真是抱歉,我不會嫉妒,我的力量,足以颠覆這個世界,”夏油傑将“嘴”提到眼前,謙虛中帶着傲慢,說,“至于普通人,我允許他們有無知的權利。”
領域外,與謝野晶子和蹲在牆角百利美咲僵持在一起。
百利美咲瞳孔微微收縮,她沒有料到與謝野晶子的實力居然這麼強。她看着距離自己脖頸不到五厘米的短刀,面露驚恐。
“我們來開誠布公地談談吧。”
百利美咲臉色蒼白,連忙點頭。她失去了全部的光彩,變得昏暗破敗。
“你能看見咒靈嗎?就是你口中的祂。”
“不能,隻能微弱的感覺到祂的氣息。”
“從什麼時候開始利用的夏油傑?”
“小學,”百利美咲陷入回憶,“我是爺爺的養女,沒有繼承權。所以在爺爺去世後,我就被趕出了百利家。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強迫我改掉姓氏,把我扔在福利院。沒想到,隻是對我不管不問,就當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學校的同學知道這件事後,就開始欺淩我。直到那天,夏油君不小心撞到了我被受欺負的場景,他幫了我,一切就都變了。同學們開始猜測我和夏油君之間的關系,嫉妒夏油君對我的特殊。而我在他們的嫉妒中,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力量。他們的妒火越旺盛,我就越能通過語言影響他們的認知。小學畢業後,我在家族的安排下,搬離岩手縣,來到東京上學。我以為不會再和夏油君有交集,開始在新的學校内尋找代替品,但是效果很差,我遭到了力量的反噬。為了保住我所擁有的一切,我不得不設計夏油君也來這所初中上學。”
聽到這裡,與謝野晶子一把抓起百利美咲的頭發,将她提起來。百利美咲後仰着頭,眼中流露出惶恐。
“夏油傑知道嗎?”
“不……不知道,除了這件事,我沒有傷害過他。”
與謝野晶子将百利美咲的頭按在地上,語氣冷淡地說:“那他現在知道了。”
夏油傑打破四疊半的房間,從裡面走出來。
百利美咲仰視着夏油傑,看到了他手裡抓着一個不斷開合的“嘴”。
那是“祂”嗎?居然是一張嘴嗎?百利美咲瞳孔緊縮,一臉不可置信。
夏油傑居高臨下地看着百利美咲,神情冷淡,說:“葬禮上我給你的承諾,以後都不作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