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方才那麼大一條巨蟒,就埋在那巨像底下,因巨像碎裂了它被人發現,這才又往外逃竄……”程仙又看向罪魁禍首,王二倒是毫無自覺,甚至臉色頗有得意之色。
“那巨像碎了?”惠隐卻忽地發問。他臉上顯出無措,手裡的粉末也失神掉落到地上。
他垂眸,語氣低微,像是在解釋:“這村裡先前确實是有龍隐神的。”
“我寄生在神像中數載,也算曆見了村裡人不斷修護添補那巨像……初時候,我也能從那巨像下感知到有一絲微弱的神力。”
李臨書問道:“那你可知這龍隐神來源?”
惠隐想了想,回憶道:“我隻偶爾聽人提過幾句,很多年前村中大旱,顆粒無收,白骨荒露……龍隐神見此不忍,破戒使用神力,天降大雨救了此地。後來村裡人就開始信奉它了。”
“隻是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反正自我來到此地後,我從未遇見過什麼龍隐神。”
李臨書又問:“那……近段時日,你可有察覺這村中有什麼異常?”
惠隐看向她,又掃了一眼旁餘幾人。
“你什麼意思!”王二動了動筋骨,冷眼瞥向惠隐。
惠隐吓地抱頭,卻還是如實坦白:“沒有沒有!隻你們來了後,這村裡就突然起了疫病……”
李臨書制住王二欲上前的動作,冷冷呵他一句:“别在這兒添亂!”這話似一劑猛藥,定住王二的神,隻他自己面上通紅,氣悶不已。
她審視着惠隐,話語間也肅然起來:“如此說來,你能感知到我們進了村莊?”
幾人先前從未想過這個方向,也都盡然看向惠隐。
“……”惠隐默了默,這才道:“我借那神像之力,能察覺一二。”
李臨書捏着下巴,垂眸思索,随後指了指程仙,“那日咬傷他的,可是你?”
程仙意外摻入這問話當中,倒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動了動唇,似欲言又止。
惠隐視線落到程仙面上,終于有些委屈了,“我當時并不想要咬他的呀,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幾人皆是一愣。
從來都是聽說人遇蛇則躲的,倒是沒聽過有人主動去撞的。王二三人“噗呲”一聲笑,看向程仙的眼神滿是嘲諷。
“大師姐,我真不知如此蠢笨的弟子,到底是如何能得你的青睐,比之徐白,真是差遠了。”
李臨書面上倒是風輕雲淡,不以為意,“身邊帶誰是我的意願,與你何關。”
王二被這話一噎。眼睛眨了眨 ,他一時間倒真想不出個由頭:與他何關。
“那井中的黑蛇,你可知曉?”李臨書又問。
惠隐眉頭一皺,似乎并不知道李臨書在說什麼。
她走到水井邊,指了指那幽深井口,對王二道:“你将那日批斬黑蛇之事,細細說來。”
王二不喜李臨書的指喚,但是此事又關系查詢,于是不情不願道:
“我們從龍隐廟出來後,路過此井,恰好一條黑蛇從這古樹上掉落下來,見它有攻擊之勢,我便一劍将它了結了。”
末了,旁邊小包又想到什麼,補充道:“大師兄隻将它斷成幾節,我們就沒管了,至于它最後是怎麼落到井中的,我們也并不知曉。”
見惠隐眼神仍是疑惑,李臨書質問他:“若你不知這井中黑蛇一事,那你怎麼會來井中投藥?你那護心鱗,又能對症治療嗎?”
“我真的不知,”惠隐一把揪住胸前衣襟,着急解釋:“村中人都飲此井之水,這是能快速幫助他們的最好方法……”
他又拿起地上的藥包,舉着要遞給李臨書:“我的護心鱗能解百毒,要不是因平時吃着這村中香火,我可不會如此舍得的!”
見李臨書眼神審視,他也不知她是信沒信。
她眼睛抿了抿嘴,對惠隐道:“即如此,你把那藥末放進去吧。”
惠隐這才松一口氣。他站起身,剛要丢進去,李臨書忽地一頓,“等等。”
隻見她口中念訣,左手一揮,一道白刃劍光落入井中,随後又跳出幾節黑色物體。
衆人定睛一看,皆是一怔。
這與前日裡他們來此所遇的黑蛇,一模一樣。
程仙皺眉奇怪道:“我們不是已經将那毒物弄了出來嗎,怎會還有……”
李臨書心中也是怪異,她當時絕不可能有所疏漏。
“難道是有人又再次投毒?”王二猜測道。
李臨書搖搖頭:“縱使是再次,這蛇也不可能長得一樣。”
程仙這也才注意到,那黑蛇的花紋與斷裂長度,确實是與前日裡如出一轍。他與李臨書對視一眼,忙去到那古樹之下,青年埋葬黑蛇的地方。
落葉未腐,厚厚的一層掩埋,看着很是明顯。他掘開了那覆蓋的落葉土層,展現了先前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