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消散,風停雲靜。
演武台上,考官冰冷的聲音響起,“勝負已分,梅聞花,敗。”
被打下台的梅聞花絕望躺在地上,他竟然輸了!他竟然輸給了築基一層的小菜雞,丢臉到姥姥家了!
恍惚間,淺蔥色裙角從旁掠過,白遙腳步一停,眼眸燦燦,回頭笑問,“梅道友,再聊五毛錢的?”
“你、你……”他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你哪來這麼多話,滾!”
“不好意思,我這人有點話痨,就愛跟人聊天。”她也不生氣,笑眯眯擺了擺手,“不聊的話我走了。”
“等等,你給我回來!”
“不了不了,我喜歡聊天,可不喜歡挨罵,你現在肯定要罵我了。”
“啊啊啊!!”
“站住,你站住!”
赢下第一戰,白遙心情愉快離開演武場。
白驚塵在外等着,見她這麼開心,便知結果,“這麼久?”
“跟那人聊了會兒天。”
“聊什麼?”白驚塵無語,他和淩子硯比試那天,兩人在台上加起來就說了四個字,她居然能跟對手聊一個時辰!
“随便聊呀,說說宗門生活,同門故事什麼的,梅道友話少,全靠我才不至于冷場。”
“有沒有可能是你話太多了?”
“我話多嗎?”
“你話不多。”白驚塵施施然往前走,接着說,“那天下就沒人話多了。”
白遙:……
她承認她是有點話痨,其實不能怪她。
她原本是個文靜的小姑娘,直到小學暑假搬家到淩家隔壁,認識了淩然。這家夥從小就孤僻,剛認識那會兒,白遙一度以為他是啞巴。
她從小就顔控,對這個漂亮的“啞巴”小哥哥充滿同情,怕他寂寞,經常找他說話,把他當樹洞,傾吐心事。
某個蟬鳴的夏夜,啞巴哥哥忽然開口:“很吵,閉嘴。”
白遙站在茂密的樟樹下,呆愣了足足半分鐘,她的世界是一場巨大的幻覺,啞巴哥哥竟然會說話!
“淩然,我要跟你絕交!”
發現真相後,白遙氣炸了,之後整整一個月沒搭理過他。
開學那天,她發現自己暑假作業還有一半忘做了,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淩然默默把寫完的作業遞到她面前,一言不發走了。
要是他這時候說點什麼,她一定很難堪,他偏偏什麼都沒說。
兩人就這樣修複了友情,因為淩然的話太少,她又不喜歡冷場,話就不自覺變多。總之,她會變成話痨,淩狗全責。
沒想到的是,後來淩然變了……
是從哪天起,他話突然變多,開始跟她擡杠了?
想不起來了。
“嘀咕什麼呢?”白驚塵問。
“沒什麼,小池呢?”
“姐,我在這呢。”
不遠處,陳叔扶着白小池過來,她看起來臉色微白,眼睛卻閃閃發亮,“我赢了!”
白遙有些意外:“赢了?”
“怎麼赢的?”白驚塵問。
白小池拿出一支毛筆,玉筆狼毫,蘸了點靈泉泡的茶水,在空中飛速寫下一個“矛”字,一道靈氣矛疾速刺向前方,砰地一聲,不遠處粗壯大樹應聲而倒。
“哇。”白遙鼓掌,“厲害!”
白小池讓她誇得不好意思,“我隻會這個,是對手太輕視我了,見我身體不好,還說要讓一隻手跟我打。”
她的經脈細弱,能儲存的靈氣極少,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稍微強一點靈氣流就能沖斷經脈,縱使她能将上千字的複雜禁咒倒背如流,也用不出來。
白遙抱臂看着她哥:“還有話說嗎,白大俠?”
白驚塵不為所動:“組隊賽怎麼辦?”
“都說了有高手帶飛——”
“阿遙。”不遠處,顧靈澤帶着一群九轉宗門人走過來,他一襲華袍,俊眉修目,身材颀長,在人群中鶴立雞群,很是出挑。
白驚塵挑眉:“原來是他。”
“不是。”她連忙否認,“我沒找他。”
說話間,顧靈澤已到面前,“阿遙,聽說你和小池要參加武試第三輪,不如一起?”
這話說得客氣,實際上看他身後那一圈門人,誰也不會覺得一宗少主會缺人組隊,他人也太好了,甚至還願意帶上白小池。
連白驚塵也覺得他夠兄弟,白遙還否認,她還能找到比顧靈澤更靠譜的隊友嗎?
“謝謝。”白遙客氣道,“我已經組好隊了。”
顧靈澤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