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點沉默了一分鐘。
方點:?
甯以漫快笑暈了。
方點:。。。我對你真是越來越無語了。
方點:我該慶幸那天出門時是正确的。
甯以漫被他的厚臉皮驚呆了。
怎麼能有人厚顔無恥到這種地步!
如果方點在這裡!甯以漫一定會……灰溜溜地離開。
但方點不在這裡!他一定會好好賤賤對方!
方點不就是想營造出一種他無理取鬧的樣子嗎。
行。
家都搬完了,證據在自己手裡,也沒啥好繼續裝的了,唯一就是能當個樂子,逗逗這人得了。
賽博寵物,也行吧。
甯以漫:補藥啊。
甯以漫:你補藥抛棄我啊。
開口就是網絡用詞,他閉着眼睛都知道方點現在是什麼表情。
方點:……
還敢發省略号?真當他是舔狗啊!
以前他隻是想着彌補方點才事事寵着那人,現在他看着方點就能想到那些聊天記錄,再怎麼想演也做不到了。這是惡心,發自内心的惡心!
甯以漫:我們不是上次就玩完了嗎?
甯以漫:你現在找我幹嗎?惡心我。
甯以漫: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時間來接受嗎?[心碎]
還是可以玩一下的,順便惡心惡心對方。
方點:你最好過得很痛苦。
這話是有點欠抽了。
甯以漫瞪大雙眼,偏頭看向郁言,“他怎麼還詛咒我,”他無奈聳肩,用手指敲擊着屏幕,“你說我要不要發一個還是很喜歡他,玩一玩?算是他把我氣到的一種報複。”
郁言聽完,嘴角微微下沉,聲音很輕:“不要,為什麼發這種信息?”
發這些話不如對他發,哪怕是開玩笑也可以,他願意上當。
給前任,就算是文字也絕不允許。
他雖然沒名沒分,也什麼也沒發生,但他要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引導對方,前任就是前任,這種類型的前任已經死了,怎麼能說這些“愛着”的話。他會嫉妒。
甯以漫悻悻地收回了手,笑容狡黠又心虛,使壞似的吐舌道:“好吧,有點蠢。”
他的腳雀躍地擺弄了幾下,方點再來的信息他也直接設置免打擾,不聽不看,切回了第五人格。
門外響起兩下克制的叩門聲,那是管家特有的力度。
甯以漫将門打開,隻聽管家将一個箱子展現在他面前:“漫漫,這些東西是你需要的嗎?”
甯以漫先是亂撥了撥,一眼看過去,都是在那邊住的時候,同學推薦的實用好物,例如耳機、梳子等日常用品,現在想來,家裡有更好的用具也用不上了,幹脆都扔了。
他的手探入底部,随機抓住一個物件就往上抽,正巧将底部方點送的東西呈現在了眼前。
他的手腕忽然在半空凝滞,指尖懸在上方,連指節都凝着微妙的滞澀。
那是他18歲生日的時候,方點送他的定制積木,上面的正方體小人是他和方點兩個人。
人物底部結着褐色的圓環,像道凝固的年輪,可年輪并不是止步不前,就像人也會變。指腹蹭過“12.27”時,積木縫隙簌簌落下細小的木屑。此刻甯以漫才發現“方點”的身體缺了一角,不知何時崩裂的卡榫已經找不到存在的痕迹,唯有這塊缺口能證明。底部上刻的歪扭笑臉被塵埃填滿溝壑,回憶正從那個缺口汩汩流進來,在腦内上漫成一片深藍的湖。
郁言此刻就算是知道這是什麼,也不能多說。他在這裡,隻是李逸軒的朋友,是他堂哥的朋友,沒有資格指手畫腳。他隻是靜靜地看着,眼神似水流淌,又向甯以漫襲去,将他裹挾。
真情假意,甯以漫已經不想再想。
他相信那時候是真情,現在也不一定全是假意,隻是他們不合适了。他後悔了,他不該抱着試試的心态去談這場戀愛,也許是一開始就不合适。
這麼久了,他流露出的真情,或許并不是方點最初渴望的那份感情。他流露出的,不過是對于朋友的真情,到現在,也隻有那麼幾分施舍似的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