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涯的冰弦還纏在沈硯腰上,細如蛛絲的冰蠶線勒進皮肉,滲出細小的血珠。後廚的酒液在地面蜿蜒成河,火光裡浮動的優昙香突然變得粘稠,沈硯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牆上扭曲成伽藍寺的塔刹。
"松手。"謝無涯突然掐訣點在自己心口,優昙虛影驟然大亮。沈硯感覺有冰涼的東西順着血脈爬上脊背,低頭看見兩人糾纏的影子正在融合,掌心的朱砂紋沁出淡金色液體。
屍傀的嘶吼逼近時,沈硯的煙杆突然自發嗡鳴。青玉嘴吐出三尺青焰,在虛空畫出殘缺的梵文——竟是《黃粱經》裡失傳的"燃犀"篇。
火光中的屍傀突然僵立不動,謝無涯趁機甩出三根琴弦。冰蠶絲穿透屍傀天靈蓋的瞬間,沈硯看清它們顱内閃爍的優昙花蕊:"是子母傀儡術!"
話音未落,最年邁的屍傀突然裂成兩半。腐肉中鑽出個三尺高的玉雕童子,眉心嵌着優昙母株的花瓣。童子嬉笑着擡手,整條街市的燈籠同時炸成血霧。
"閉眼!"謝無涯的銀鈴終于發出聲響,卻像是萬千冤魂恸哭。沈硯的辟邪陣紋自動離體,在血霧中結成金色穹頂。他趁機咬破指尖,在煙杆上畫出燃犀符。
青焰暴漲的刹那,他看見玉童子身後連着無數紅線,每根都系在永夜城居民的心口。更駭人的是謝無涯腕間銀鈴裡封存的優昙花瓣,正與母株産生共鳴。
"毀掉那瓣花!"沈硯的煙杆捅破金色穹頂,青焰順着紅線燒向玉童子。謝無涯卻反手按住腕間銀鈴,琴弦織成冰網罩住沈硯的火焰:"現在殺它,全城百姓的心竅就毀了。"
玉童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蹦跳着踩碎滿地琉璃。每步都在青磚上烙下優昙花紋,沈硯突然發現那些花紋正與兩人身上的印記同源。謝無涯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琥珀色,他扯開衣襟露出心口——那裡浮現的優昙花正在吞噬朱砂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