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蕩了幾圈,很快也像老油條一樣靠過來摸魚。
“唉,我最近那是天天都在站崗,都說保镖工資高,這錢也不好拿哦,我這腿換了班之後都是浮腫的。”江逾白這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都有共鳴。
“可不是,尤其是人多的場合,那是片刻不得閑,我家裡人還老以為我有錢,這錢不都是拿命換得?”
一個人開了吐槽的閘門,接二連三地就都是抱怨,說保镖是個看着光鮮實際上一團雞毛的職業,誰上班還沒有點怨氣呢?
江逾白理所當然的混迹其中,成為了傾聽者,做出了極好的傾聽狀态,不時附和。
雖說吐槽很多,但大家都還是有基本的職業操守的,沒有提到雇主的事情。如果江逾白剛來的第一句是内涵雇主的,那現在絕對不可能在保镖小群體裡如魚得水。
“我和你說啊那個——”
“咳,說起來,咱們這泳池派對,有點像之前那個拍什麼纣王妲己的那個酒池肉林是不是?布景都很像,就是更加現代感了一點。”
江逾白莫名其妙地接話把一群保镖都弄懵了,這,誰提到泳池派對了?不是在說職業病嗎?
然後就感受到身後有人走過。
有個機靈的偷瞄了兩眼,立刻對江逾白的話語附和道:“的确挺像哈哈哈,這還都是俊男美女。”
其他保镖也紛紛反應過來,跟着接二連三把話題岔開,然後就繼續嚴陣以待一言不發了。
順勢剛剛聚在一塊唠嗑的打工人們,又散開來了。
被管家抓到摸魚可不好。
打好了初步關系基礎,江逾白也再次幾步遊走間,消失在明滅交替處,找服務生拿了杯特制的酒,随後他十分自然地往任務目标那處走。
“李總,”江逾白靠近過去。
本來還在操心旗下藝人的天啟主管李成弘有點不解,一個保镖過來套什麼近乎?
“剛剛小諸總看見您來了,知道您不喝場面上這些酒,特地叫我拿了1997年的白蘭地來。”江逾白微笑尊敬地遞上酒杯。
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動,酒香頓時鑽進李成弘的鼻腔。
他心情舒暢幾分,接了過來。但還是有點困惑,這沒頭沒尾的,小諸總對他這麼特殊照顧幹什麼?李成弘的目光下意識就在三兩的人群當中尋找那個對他特殊照顧的人。
正好就看見小諸總也看過來。
李成弘立刻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來。
那邊的諸夏有點莫名其妙,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就回以了一個客套的笑容,笑得很内斂。
“欸,你朝誰笑呢?看上哪位了?”他旁邊的哥們兒有些不解,順着諸夏的視線看了過去……一個啤酒肚中年男。
“額…額諸哥你聽我說,就算蕙岚不喜歡你,你也沒有必要這樣對自己啊。”
諸夏收回視線,莫名其妙:“你發什麼癫?”
那哥們兒也是尴尬地朝李成弘那邊笑了笑,趕忙拉着諸夏走了:“還說我發癫,我看你是真精神有點問題了。”
這種成年人之間互相看好,心照不宣,私下表露的社交方式,明顯讓李成弘頗為自得。尤其是這位小諸總可是千鳥領導層的嫡系。
他晃晃酒杯,抿了一口,正要對保镖交代什麼,一扭頭才發現江逾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嗎?
也是,畢竟不是一個公司的,交好可以,但交往過密,可就有嫌疑了。李成弘已經自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邏輯自洽的理由。
杯中酒液香氣已經被徹底激發了出來,真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江逾白自然是走了。
現在無需急着和這位李主管打交道,反正後面還有的是機會。他還忙着呢,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故技重施自己的人群遁步法,去找今日排的保镖組長了。
“劉組是嗎?剛剛管家還在找你呢,讓我給你帶個話。”
劉組不明所以。
江逾白叮囑道:“說是拿貨的時間,叫你注意着,别忘了。拿到手要盡快送去給客人,别讓客人等急了。”
劉組擡手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五分鐘,時間倒還寬裕,他隻當是管家那謹慎得生怕出事的性子又犯病了,随意地擺擺手:“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江逾白整好以暇地在原地站着。
等劉組把貨給他取來。
都是一手交錢一手拿貨,這件事情并不太花什麼時間。
劉組很快就回來了,兜裡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什麼。他見着江逾白,正要說話呢,就見江逾白身邊不遠處的保镖忽然接通了耳機,神态陡然焦急:“什麼?怎麼會這樣?”
那個保镖先是急切的四處觀望,然後一下子看到劉組,趕忙過來道:“劉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