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靠在座椅裡喝了兩口咖啡,充足的光線透過他眼前巨大的落地窗灌進辦公室。
新公司挑了個好位置,這個樓層可以将整個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陽光透過高樓的間隙,投下斑斓的光斑。
回國那天聚餐結束後,回秦家公館的路上,秦嫀讓他暫時先把重心放在國内,國外的公司讓他盡快處理好,集團現在的情況不能最好别拖太久,機不可失。
秦臻自然沒有異議。
其實海外公司已經運轉得相當出色,這幾年組織架構大換血,基本都是秦臻自己篩選出來的高層,已經不需要秦嫀的人去幫他了。
秦嫀側頭看她弟弟兩眼。
想起來他剛去國外時被一群眼睛盯着,傳回來的報道全是他在那邊又是開工作室辦各種策展活動,又是辦遊輪趴拓展人脈,生活得好不惬意,怎麼都不像是繼承家業的路線。各大品牌的秀展活動會邀請他參加晚宴,甚至還上了國外的雜志報道,活脫脫得就是富二代體驗生活。
她跟她弟弟都沒擔心他學業的問題,國内那群人倒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假模假樣地擔心他能不能正經畢業回來繼承皇位。
秦臻在外面一待就是幾年,不動聲色地經營着秦嫀讓他學着管理的公司,後面倒也做得風生水起。
車内靜默良久,音響裡放着舒緩的鋼琴曲,秦嫀最後開口讓他有時間多去醫院看看躺病床上的那位。
秦臻當時不知道在想什麼,既沒點頭,也沒說不。
手指曲着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秦臻腿用了點力,讓辦公椅轉了個圈,眼睛一閉就開始研究晚上在哪吃飯。絲毫不在意身後的助理指揮着人說把發财樹放在哪裡。
放在一旁辦公桌上的手機叮了一聲,屏幕亮起來彈出一條消息,上面顯示着一個地址。
楚澤北推開門的時候,一男一女坐在還算典雅的包廂裡說話。
頭頂是暖黃色的燈光,順着柔和的光線,唇角帶笑的男人長相極為英俊,慵懶地躺在沙發靠背裡,用一雙深邃莫測的桃花眼注視着對面的女人,聽她侃侃而談。
兩個人聽見推門的動靜都頓了頓朝他看去。
楚澤北眼神示意秦臻問怎麼回事,秦臻卻隻是擡了擡下巴,“先坐。”
對面的女人講了半天也不見秦臻說一句話,從她進這個包廂推銷玉石開始,秦臻始終未發一言,既不趕她走,也不應答。
包廂裡陷入沉默,女人有自知之明,挫敗地歎了口氣:“既然秦先生目前沒有這個意願,我也不好勉強,但若是日後有需求,可以聯系我。”
女人把名片遞過去,秦臻禮貌接過看了兩眼,珈琍珠寶,銷售顧問,孟銅。
秦臻前腳剛踏進這家高級休閑會所,孟銅後腳就很意外地走錯了包廂,又驚奇地認出了乾毅集團的小公子,緊接着就開始自我介紹,向他推銷珠寶玉器。
他笑着把名片收下,說了句“好。”
孟銅的獨角戲唱不下去,隻好起身離席。
“怎麼回事?”
楚澤北看着關上的包廂門,給自己倒了杯茶,擰眉問對面打了個哈欠的人。
“賣玉貔貅的,”秦臻笑了一聲,起身坐到餐桌旁,把名片又遞給楚澤北看,“說放在公司裡招财,你買一個?”
楚澤北懂他的言下之意。
秦臻這才回國沒幾天,推銷玉石的都找上門了,暗地裡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盯着他呢,拉攏試探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早就按耐不住,秦臻的助理全都拒了,沒想到還有能堵到他吃飯的地方。
桌子上的菜不太合秦臻的胃口,沒吃兩口就停了筷子。
他問:“怎麼來這麼晚?”
楚澤北倒是沒他那麼挑,大快朵頤。
“晚高峰路上堵車,”他掏出手機劃拉兩下遞給秦臻,“這裡面一份證詞還有一些鑒定照片,嫀姐讓人私底下找她們談了,很多女孩估計是害怕,沒給回複,隻有一個小姑娘答應了,嫀姐那邊已經都準備妥當,小姑娘也保護起來了。”
照片裡面有女孩身體上的淤痕,臉上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迹,還有一些不忍心讓人細看的傷,底下附帶着鑒定結果。
“這女孩也挺聰明的,當時那兩個畜生給她錢息事甯人的時候她收了也說了絕對不會說出去,但是錢這女孩沒動,并且回去之後悄悄找人做了鑒定,那些東西被她好好收着呢,這也是嫀姐找到她,她才決定把東西拿出來。”
兩個畜生說的是跟他們一個圈子裡的謝繼和趙奇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