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貓的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貓帶着他們朝走廊深處走去,到了某一個時間點,突然是進入一間房間。
這是廟裡的柴房。
“救命啊!”地上的僧人已經缺胳膊斷腿,他渾身上下血肉模糊,隻剩下求生本能讓他掙紮。
“喂,小子,下手利落點。”講話的是一個劫匪,他穿着破舊的衣服,身上髒亂臭,蒼蠅圍繞着他,黝黑的手掌裡握着刀刃,
而被他批評的小子則是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村民,顫抖着握住手裡沾血的刀刃,臉上涕淚四流,吓得幾乎要尿出來,邊砍邊喊:“對不起,思明師父!下輩子,我一定會好好回報你!”
他沒有殺人的經驗,恐慌占據大腦,隻剩下殺人的本能。
有豁口的破舊砍刀從上直直落下,頓時間血肉飛濺,慘叫聲不絕于耳。
在虐殺中,僧人終于斷氣了。
“小南!迷彥!”長門發現隊友的不對,他們兩個人怎麼還在跟着貓走。
三花貓繼續往前走,柴房那個變成了破舊的屋子。
“我不會傷害你們,隻是展現一下發生過的故事罷了……”
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響起,奇異的壓制住長門想要強行破解幻術的沖動。
“請放過我們!”
下一秒,屋子裡擠滿了女人。
她們年齡有大有小,多數是從十歲到三十歲,身材幹癟,面黃肌瘦,穿着破舊的衣服被迫擠在這裡。
門被無情地關上,屋外的兩個劫匪露出惡心的笑容。
“沒想到女人這麼多,真是賺大了,過幾天再殺了吧。”
小南惡心地捂住嘴。
她是孤兒,在流浪過程中自然也是見過死于戰争的人,但她沒怎麼見過活下來的人。
有時候活下來也不是件好事。
三花貓繼續走着。
“我們已經沒有糧食了!”跪在地上的老人苦苦哀求着劫匪,但劫匪沒有去看這個老骨頭,而是一腳把他踹開,抓起旁邊的嬰兒。
“這倒是不錯。”
長門想到自己餓到昏迷在地的時候,他太清楚饑餓會讓人趕出多麼瘋狂的事情。
三花貓繼續走着,一扇一扇門開啟,就仿佛是佛教裡提到的十八層地獄,看見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長門幾乎是汗如雨下,他的神經在崩潰邊緣。
“隻是……真相……”虛無缥缈的聲音傳入大腦,無盡走廊終于到了盡頭。
盡頭是一扇莊嚴的大門,上面用油彩畫出地獄繪卷,仔細看看,這地獄繪卷的鬼怪都像是熟悉的人。
門打開,三花貓走進去,鈴铛突然發出響聲。
随着響聲,寺廟裡似乎燃起了篝火,變得明亮起來。
他們回到了寺廟的大門。
“喵”
數十隻貓轉頭看向他們,它們瞳孔似針,兇神惡煞,剛硬的胡須随着嘴部肌肉緩緩挑動,血液和屍體的腐臭味蔓延開來。
它們來到三花貓身邊,簇擁着三花貓向前走。
他們也向前走。
“你是誰?”五大三粗的劫匪看向他們。
三人回過頭,發現背後站着一個少年。
黑羽木。
那個讓他們來到這裡的少年。
他穿着幹淨的藏藍色外出服,披着銀色外套,頭上戴着鬥笠,背上背着畫具,與這個泥污般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叫黑羽木,是一個旅行畫家。”
少年的臉看起來還是那麼溫和,讓人下意識放松警惕。
“專門畫地獄繪卷的畫家。”
他的聲音突然是冷漠起來,漂亮的丹鳳眼暗沉下來,沒有一絲光芒。
“喂!”劫匪被吓到了,無數的貓沖向他們,鋒利的爪牙輕易突破雖弱破舊的盔甲!
抓瞎他們的雙眼!咬住他們的喉嚨!劃破他們的肚子!吃光他們的内髒!
“既然殺人食子,不如親自體會一番。”
少年輕輕笑着,露出可愛的梨渦。
“不用等下輩子,就這輩子,好好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