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外形就像是尚未破殼的雞蛋,想走進去隻能穿過一個小小的洞口,也不知道設計師在設計時腦子裡進了什麼水。
佐助走進去就發現這裡面的面積比他想象的要大,整整齊齊的擺着桌椅,最前方是打飯的窗口。
如果忽略桌椅旁邊蛇皮,蛇骨一類的裝飾,還有窗口處陰森森的打飯大媽,這裡就是最标準的食堂。
隻見筠輕車熟路地帶着自己來到一個窗口邊,給他點了一份西紅柿雞蛋拌面,自己則點了份紅豆糕,然後帶着他坐到椅子上“慈愛”地說:“吃晚飯吧。”
佐助總覺得有些奇怪,然後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家夥要吃紅豆糕就必須摘下面具!
他心裡有些激動,就像是之前偷看卡卡西吃拉面摘面罩一樣,餘光不斷掃射筠的臉。
筠沒有理他,而是把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移到下巴處。
咔擦
面具下半處被摘了下來,隻露出線條流暢漂亮的下颚骨和唇色淺淡的嘴,下半張臉的皮膚在烏黑色長發的對照下顯得蒼白,聯系上沒有血色的嘴唇,讓佐助下意識覺得眼前坐着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但他很快就打散了這個念頭,能夠硬接下再不斬斬首大刀的人怎麼可能體弱多病。
佐助很快把一碗面吃完,餓了大半天的胃此刻心滿意足地充實了。
他觀察着來來往往的人,試圖看出這個研究院的底細。
眼前來來往往吃飯的人看起來不太像火之國的人,更像是早上看到的工地上的人,那麼大概率是水之國的人。
這裡男人居多,也有不少女人,所有人的衣服基本上是統一的外套白大褂别上名牌,内裡随便什麼衣服。
這些人看起來并不是忍者,甚至是體質虛弱,恐怕加起來都打不過自己,但是這裡不可能跟看到的一樣沒有警戒心,肯定有忍者躲在暗處護衛。
他們臉上都帶着疲憊和黑眼圈,有幾個看起來像是熬夜專業戶,頂上發量稀疏,臉上起斑甚至是痘痘,眼睛上全是紅血絲,眼袋又黑又大,走起路來也是氣虛體弱搖搖晃晃。
但即使是這樣,佐助依舊沒有感知到這些人身上有什麼負面情緒,甚至比木葉的一些忍者都充滿了向上的氣息。
他不太明白這些,但他知道身為一個宇智波的自己對情緒到底有多敏感,所以更加疑惑了。
明明看起來比卡卡西還懶的樣子,為什麼各個積極,精神飽滿。
就在這時兩個穿着白大褂,戴着眼睛,看起來平凡卻身材格外高大強健的人走了過來。
他們用上敬語對筠說道:“好久不見,筠大人。您來視察工作了,還是來看那本彙總?”
佐助面上不顯,實則背地裡偷聽。
“來看那本彙總的。”筠轉過身看向佐助:“這是大蛇丸千辛萬苦才挖過來的好苗子,你們待會兒記得帶他去看看這裡的工作,講講我們曉組織研究院做的事情。”
“我明白了。”兩人之中皮膚較黑的人率先示好:“很高興見到你,佐助大人。我是冀,旁邊是我弟弟漓。”
佐助總覺得這兩個名字有點熟悉,點了點頭并未說出口。
“還記得我們剛來時的冀漓港嗎,就是用他們名字命名的。他們是大蛇丸的手下,手下的外包公司也是專門做這個的,同時也是本地行業的龍頭。”筠就好像能讀心一樣說出佐助的疑惑。
佐助:……
他皺着眉頭,今天曉組織實在是展現了太多令人驚訝的實力,他同時疑惑這群人居然這麼信任自己,把這些都告訴了他。
雖然已經決定斬斷和木葉的羁絆,但從沒想過在這裡建立起新的羁絆。
“那我先走了,兩個小時後我們在食堂門口見面。”
筠站起來朝他們擺手随後離去。
佐助跟着前面的兩個人走出食堂,轉頭朝最中心的兩座高大建築物走去。
冀用着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和善語氣說道:“這裡是研究大廳,最機密的研究室都在這裡。我帶您去的是我所負責的海洋生物繁殖研究,通俗來講就是研究怎麼讓圈養的魚群剩下更多魚。”
這很機密嗎?
佐助心裡疑惑,他心裡的機密指的是火影樓裡藏着的文件,能夠左右忍村甚至是忍界的信息,這才叫做機密。
那種怎麼多生魚的養殖資料真的算機密嗎?
他走進大廳,這座大廳的修建風格和食堂完全不同,牆壁,天花闆,地闆全部都是冷色系鋼鐵和玻璃構成,看起來就讓人覺得這裡是個嚴肅的地方。
“這座裡的研究院修建于15年前,是除了雨之國外最老的研究院了。我們在各個國家都建有研究院,每個研究院的側重點都不同。”
漓跟上前指着圓形大廳一邊的魚紋裝飾說道:“我們這裡主管農業裡的漁業,和水産品有關的食品行業和工業,以及和海洋有關的環境和能源。為了保證有充足的研究資金,我們手下經營着這座島上不少公司和工廠,水之國的市場甚至是大陸市場裡都有我們的份額,主要産品便是我們研發出來的農産品和工業品。”
他們帶着佐助走到大廳旁邊的通道,然後乘上電梯前往負三層。
“這裡是我們實驗深海魚繁殖的地方,這些深海魚雖然長得奇怪了點但是肉質鮮美,非常受那些貴族的喜歡。”
電梯門打開,入眼便是一個巨大的水族箱,長約數十米寬約十米往上,巨大的空氣機攀附在水族箱上源源不斷向裡面輸送氧氣,而水族箱上面似乎還建造了什麼用來發光。
周邊環境黑暗,空氣陰冷,水族箱裡遊動着從沒見過的海洋生物,它們看起來奇形怪狀,很難想象它們是受人歡迎的珍馐。
在水族館旁邊的操作台前站着幾個研究人員,他們盯着手上的記錄闆,露出興奮的聲色直接朝漓奔走而來,大喊:“組長!成功了!這種瀕危動物終于可以保住了!”
“真是太好了!”
“這種方式有用!那就證明剩下的B方案也是有用的!”
“真是太好了,想到當年因為那什麼吃魚潮,導緻過度捕撈和生物滅絕的事情我就心疼,終于能夠挽救它們!”
漓快步走過去和興高采烈的研究員們圍着一個小小的水族箱轉。
“啊呀,看來他是不能陪着你了。這可是他們研究了很久,為了拯救瀕危物種的研究啊。”
冀細心地解釋:“這裡主要是研究常見水産品比如說鲑魚,帶魚之類的增産的,但隔壁環境組說有些食用魚由于太過美味差點被捕撈到滅絕,所以順便把這些魚類也納入計劃之中。”
“水之國的環境保護法其實并不算完整,漁民們靠着多年經驗才沒有破壞環境。但是近年來由于貴族桌上風靡一些漁民們無法大量提供的昂貴品種,于是就有些家夥趁機借着關系強制性捕撈。”
“如果隻是為了吃還不至于如此,但那些家夥發現魚群可以制作成香料,衣服,燃料于是大肆捕撈,導緻魚群數量大減。我們這裡甚至有着在野外已經絕種的魚類。”
“我們曉組織研究院沒你想象的那麼神秘。”冀友善地笑着說:“我知道你在想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做這些事情,實際上這些對整個人類社會都很有用。”
他看着佐助迷茫的臉繼續解釋:“你是不是覺得曉組織是個由S級叛忍組成的犯罪組織,實際上他們隻是曉組織的暗面,而我們則是明面。”
“那些暗面的事情我們其實并不知道,但我們相信筠大人絕對會把握好分寸,他就是曉組織的度量衡。”
“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呆在研究院裡,和大家一起做研究,一起為這個世界做貢獻就足夠了,我們甚至不願意走出這個研究院,不願意去看看外面的人類世界。”
“如果說曉組織的暗面是用殺戮與罪惡成為世界的下限,那麼曉組織的明面就是用智慧與仁愛成為世界的上限。”
“我們将以才智為筏,以仁善為水,渡到光明的彼岸。”
“佐助大人,我不知道您的過去,也不清楚大蛇丸大人為什麼要邀請您。不過既然您被大人們看重,我就認定您将會帶領着我們前往光明的未來。”
冀帶着佐助離開了這裡,乘上電梯朝最頂層走去。
“度量衡,是什麼意思?”
宇智波佐助開口詢問,他正在思考這個神奇的組織,曉組織有着傳統意義上的善與惡,暗面由叛忍組成,無惡不作,而明面……他們好象是被世俗迫害,不得已隐居于此的科學家?
“你可以理解這裡的規則和規則執行人,筠大人制定了明與暗的生存法則,我們遵循這個法則生存。這就是我們雖有萬千聯系,實則從未見過對方的原因,筠大人不希望我們見面。”
“每當這裡有沖突發生的時候,他就會出面主持公道,維護秩序。這聽起來像是一言堂,不過我們維護的規則其實是可以上報問題進行修改,結果往往能讓我們安心,說到底,規則的意義有公正,但更多是為了維護這裡的和平。”
冀笑着說道,他似乎有些激動:“這裡對我來說簡直就是烏托邦,用絕對的武力,智慧,财力維持的烏托邦,一切以發展科技為第一要素,卻也關心我們的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