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要是外面的世界能做到這裡萬分之一,我也不至于躲在這裡永不出世。”
冀對外界的抵觸遠超常人,他深邃的雙目似乎蘊藏着難以言說的冷漠和恐懼。
“……”
佐助無話可說,他不清楚這些人的過往,他們的生存方式也不清楚,至于曉組織到底如何供養這麼一群人,佐助并不感興趣。
“看來佐助大人還有點抵觸,畢竟是新環境,還需要适應。”冀熱情說道:“如果你和我們一樣想要逃避過去的傷疤,那就來這裡吧,隻要你足夠有才華,也能忍受無人知曉的寂寞,那麼這裡可以滿足你的一切。”
電梯門打開,一股強光逼得佐助不得不閉上雙目,過了一會兒才睜眼走出電梯。
那是人工制造的光明。
他站在最頂層的鳥類研究中心,看着模拟着大自然環境,頭頂是人造燈光的巨大頂層。
人造燈光主要來自于最上方的“太陽”,“太陽”周圍則是一片風輕雲淡的湛藍天空,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從天花闆裡細細碎碎灑落出來的陽光。
陽光之下十數米都是各種模拟參天巨樹的枝葉與網兜,鳥類栖息在上方。
“歡迎來到最上層,這是水之國曉組織研究院主要研究的第二個項目,關于海鳥及本土鳥類動物的保護與繁殖。”
佐助看着頭頂飛翔的鳥兒,看見了冀眼中的狂熱。
“佐助大人,這是外界永遠不會有的場景。”冀幾乎是在呐喊:“他們不會關心這個世界,隻是目光狹隘地守着自己一畝三分地!大名,貴族,官員,忍者,他們壟斷了一切的資金,斷絕發展的可能,甯願把錢花在制造戰争上,也不願意保護自己的國家!”
周圍的研究員似乎聽到了這些,他們轉過頭看向突然“發瘋”的首領,眼裡帶着佐助從未見過的情緒。
“您作為忍者應該是不知道,為了養活忍村,為了強大的戰鬥能力,整個國家的收入幾乎都被瓜分幹淨,數十年的軍備競賽,把國家培養成戰争機器,讓這個世界淪為絞肉機。”
佐助看着冀,這名高大的成年人展露自己痛苦的過往。
“他們放火燒毀山林,将我們的研究踐踏在腳下,高高在上俯視衆生,宣揚着他們與生俱來的特權與榮譽。”
他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透過眼前年幼的忍者,看到那群殺人兇手。
“這樣的世界真是惡心啊。”
“所以我會一直呆在這裡。”他逐漸平靜下來,神情複雜地看向佐助,用過來人的口吻,語重心長說道:“如果你有什麼意難平的事情,和外界還有聯系,那就去做吧,别像我一樣當個縮頭烏龜。”
“如果覺得自己快不行了,那就回到這裡吧,這裡不會在意世間一切,你隻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剩下的筠大人會負責解決。”
“……”
佐助皺着眉,他的内心并沒有面上那麼平靜。
筠……他建立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烏托邦?實現願望?用暗曉的血養活明曉的光?
“我明白了,謝謝你的好意。”
佐助禮貌的拒絕。
無論是什麼原因,都無法阻止他殺死鼬的決心。
但是殺死鼬之後呢……
佐助沒想過這些,他忽然察覺,除了第七班和童年記憶外,他的人生單薄無比,隻有訓練和仇恨。
筠讓我來這裡,是想讓我一直留在這裡嗎,我有什麼價值能讓他這麼做。
“佐助大人,你怎麼了嗎?”冀蹲下來擔心地看他:“不答應也沒關系,我們不會強求。還是說你覺得我們這樣太失敗了……”
他苦惱地皺起眉頭,周邊的人也散發出一股低氣壓。
“我知道我們如今的生活都建立在暗曉的血上,我也知道我們的資金,或許就是來源某條無辜的人命,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冀微笑着說道:“這不失為一種報複世界的方式,這個世界僅剩的價值,也就隻有這些了。”
“真是懦弱呢,連報複也隻能經由他人之手。”
“那又怎麼樣,我們又報複不回去,人家忍者站着給我們砍?”
“哈哈哈哈,别那麼緊張,我孫子昨天還嫌棄我是敗犬呢,你看我和他們都活得好好的,好死不如賴活啊。”
“那個小孩子是忍者吧,雖然這裡也有很多忍者研究員,但看到還是毛骨悚然,即使這麼小,也能輕易把我脖子擰斷吧。”
耳邊響起他人的話語,但他們的語氣和句子中的意思卻不同,不鹹不淡,毫不在意。
冀變成剛剛冷靜的樣子,笑眯眯地帶着佐助繼續參觀。
佐助沉默地看着他,他感受到這些人純粹的愛意。
過于的深愛所導緻的走火入魔到底會發生什麼,失去了自己所熱愛的一切,斬斷與世間的一切羁絆又會發生什麼……
他想起自己試圖斬斷和鳴人的羁絆時,那種仿佛被割裂開來的痛苦。
這裡真的是烏托邦嗎?
倒像是失去深愛一切後,瘋子的療養院。
瘋子……
佐助幾乎是在自嘲,這可真是适合宇智波的歸處。
至于木葉,也隻有鳴人那個家夥覺得,他還能回得去吧。
冀将佐助帶到了中層,那裡有着雜七雜八的小組,看得佐助眼花缭亂,讓他将話題轉到筠那邊。
“筠所說的彙總是什麼?”
冀有求必應地回答:“那是研究院的最高機密,隻有大蛇丸大人那個級别才能得知的存在。我可以告訴你那本彙總非常重要,與陰陽遁術有關,重要到每個研究院都有相關研究。”
佐助點點頭,繼續看向周圍的一切。
他敏銳地察覺自己似乎改變了什麼,這幾天跟着筠走動後他的心情确實是平複下來。
這并非是理智壓制住了恨意,他清楚自己對宇智波鼬的恨意,這是另一種情感。
這種情感填滿了他空曠的内心,讓他的大腦不再被恨意主宰。
他想到了鳴人,想到了第七班,突然是有些明白這是什麼了。
這是一種新的羁絆。
并不是佐助與曉組織,而是佐助與光明的未來。
盡管現在的佐助并沒有意識到是這樣的羁絆。
“啊呀呀,主線的變動突然改了……”
系統驚奇說道:“佐助怎麼又回到失去愛的發瘋了……他這個時間段就在思考自己的大結局了?”
“世界意識的問題啊。”正在看彙總的筠淡淡說道:“掌控陰陽遁術生成生命體果然還是太勉強了,隻能把認同化成查克拉之術,下場和木遁移植失敗差不多。”
“世界意識不成氣候。”系統吊兒郎當說道:“反正佐助隻要不死就成了,他這樣的自毀,深陷于愛的獲取與失去當中,不是更利于你的計劃嗎?”
“呵,大概吧。”
筠笑了聲,讓系統覺得背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