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江順于舊曆1277年去世,享年88歲。
他的一生算得上轟轟烈烈,也算得上平平凡凡。
在戰國末期,他的祖父沅江清發明了第一台紡織機,從此機器代替人工,生産力的改變讓整個社會發生劇烈動蕩。
就當他的祖父以為自己會飛黃騰達時,他被貴族雇傭的忍者殺害,舉家監禁于火之國首都,成為火之國大名上杉家的“囚徒”。
他出生時祖父已經去世,祖母郁郁而終,父親成日歎息,母親整天以淚洗面,姐姐在四歲時夭折,弟弟出生數個小時就沒了聲息。
沅江順長到十歲時才終于走出了關着他的四方天地成為上杉秋野的侍從,彼時他已經習慣默不作聲,慢慢蓄積自己的力量等待時機殺死仇人。
但是,上杉秋野卻在半年後就因為傷寒入肺夭折,他準備複仇的踏闆折斷,這讓他冷靜下來。
為什麼要利用上杉秋野呢?
因為他是雇傭忍者的那個貴族,當今大名,上杉茲的兒子,和仇人血脈相連的混蛋。
但他沒有做任何壞事,你我為什麼要害他?
他繼續質問自己。
他從一出生就享受着上杉茲帶來的權力,即使什麼都沒做,他也已經是間接的幫兇。
那麼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将他們全部殺死呢?
于是沅江順開始研究毒藥的一生。
那時候現代醫學才剛剛起步,他學的知識很雜範圍很廣,醫學,藥理學,解刨學,甚至是獸醫的知識,仗着自己聰明的腦袋和貴族跟班的身份,他像一塊幹燥的海綿源源不斷地汲取着知識。
就在他考上火之國的上京大學時,他的父親被刺殺了。
因為父親私下偷偷研究新型武器。
那是足以讓普通人殺死忍者的武器,要知道忍者是大名的爪牙,一旦失去忍者的武力壓制,那麼大名的統治将被掌控新型制造業的商人摧毀,大名不可能容許這種武器的存在。
母親在父親去世的第三天自盡,其他的親戚也都被不同的殺害,留下來的妻兒老小全部被關,隻剩下他一個看上去柔柔弱弱,深得貴族寵信的醫學生還能正常外出。
他再也不執着于殺死上杉家嫡系,他想殺死所有貴族,所有忍者。
夢想與現實的差距太大了,這讓他無比痛苦,但是無法報仇的恨意驅使着他活下來,沅江順成為了上京大學的教授,開始自己默默無聞的科研生涯,借着研究藥品的理由偷偷研發毒藥和武器,期待着機會。
但是他小瞧了上杉茲,這個堪稱是離經叛道的年輕大名完全不顧祖訓與貴族的體面,強行讓貴族與商人通婚,将兩姓并為一姓,把貴族和商人的土地與資産牢牢把控手中,并借此順利讓他國大名度過權力危機,讓這片燃起希望之火的土地再次淪為貴族的屠宰場。
同時他把目光轉到了逐漸代替武士的忍者身上,他暗中讓鐵之國徹底獨立成為真正的中立國,傳播“武士正統思想”,以此馴化忍者成為自己的刀刃。
他把目光盯上了因為實力而在貴族口中被形容為“怪物”的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此時已經有了“如果一方請了千手,另一方一定要請宇智波”的言論,上杉茲借此激化宇智波與千手的矛盾,讓本就混亂的忍界徹底淪為政治的絞肉機,大大小小的忍族全都被迫參戰損失慘重,弱小的忍族甚至一度被貴族收編成為真正在黑暗中行走的忍者。
上杉茲甚至和其他大名聯絡,讓貴族成為商品的代理人,貴族與資本家牢牢糾纏在一起,成為無法分離的半身,利用工業化的浪潮再度拉開貴族與平民的差距,抛出數不盡的錢财腐蝕下層的反抗者,讓他們反而去壓迫自己出生的階層。
國與國之間的關系徹底改變了,貴族們意識到如果不想自己被下層推翻,就必須放棄過去争權奪利的手段,利用一成不變的“和平”來維護自己的統治,否則戰争隻會讓科技和人文發生巨變,這一次巨變被火之國掐斷,但是下一次難保不會有人利用科技來推翻自己的統治,他們清晰得意識到隻有維持現狀才能保衛家族的榮光。
但是國與國之間注定無法“和平”,于是他們吐出了自己和鄰國接壤的土地,扶持傀儡大名作為小國的君主,實則暗中較量這塊地的利益歸屬權,把這裡作為緩沖帶。
同時他們将科學變為自己的“産品”,建造屬于自己的産業,将科技發展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成為财閥的掌管者,将一切勞動所得歸為自己的私人物品,以近乎洗腦的手段讓所有人臣服于姓氏之下。
為了保證忍者不會利用武力搶奪自己的權利,他們一邊挑撥忍族之間的關系,一邊操練着普通人軍隊。普通人軍隊的人數是曆史之最,工業化讓這片土地養得起更多青壯年,也多了許多被騙為大名護衛隊的可憐人,他們随時為忍者的反叛而犧牲性命。
因為絕大多數忍者還算不得超出人類範圍太多的原因,貴族們也并未過于限制忍者的權力,直到宇智波和千手結盟。
沅江順發誓那是他覺得世界上最滑稽的一幕,那個自以為掌控國家的大名,那個大名鼎鼎的上杉茲,也會有吓得從床上翻滾下來的一天。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即使是普通人都知道的傳奇忍者,利于忍者頂端的最強者,能夠輕易殺死貴族的怪物!
以前對立時互相消耗無法反抗,但是現在呢,忍村的建立無異于是在大名喉嚨上架起了刀劍!
上杉茲很快反應過來,他聯系其他國家的大名,暗自推動其他忍村的建立,與忍村進行交涉,強制性幹涉忍村的經濟,并将鐵器,刃具,鹽巴等戰略物資緊緊抓在手中,将忍村認為一國最高軍事機構以此“收編”忍者,忍村村長的認定由大名親自認定。
忍者成為了“新貴族”,他們的一切生活來源源自于大名資助和任務發布,他們不再是世人眼中的怪物,而是國家的戰争機器。
為了徹底拉攏忍者,大名還提出了護國十二忍,并将千手柱間忍者之神傳遍大陸,竭盡所能拉攏千手一族。
同時,他們将宇智波一族視為戰敗方,從中挑撥忍村内部關系,達到消耗忍村的目的。
貴族,以國家稅收養活自己的寄生蟲。
忍者,以國家稅收養活自己的工具。
忍者成為了新貴族,而貴族不會推翻貴族。即使日後忍者靠着武力“下克上”架空大名成為實際上的掌權者,拿他們也不會拿同為貴族的大名開刀,而是讓他們成為傀儡,對上杉茲來說,即使是傀儡,也總比被推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