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哼一聲,“你确實不是個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打量朕寵你,不會對你做什麼是吧?來人啊,六皇子行事不端,性格卑劣,見不得兄長們好,重打五十大闆,死活不論!”
“等等,”六皇子當即開口。
“怎麼?這會兒怕了,晚了!”皇帝盯着他的目光,簡直要冒火,死孩子,他這是不把天捅破一個窟窿不罷休是不是?
“啟禀父皇,兒臣接受懲罰,但兒臣還有話沒說完,有證據沒上完,請讓兒臣說完,再懲罰不遲!”六皇子铿锵有力道。
那氣勢,讓皇帝都懷疑侍衛統領打人時,是不是留手了,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疼,居然還越說力氣越足,還是打輕了。
要是直接打暈過去,就沒這麼多事了,不中用的家夥!
皇帝咬牙切齒,“你還想說誰,你四皇兄,他也得罪你了,所以你記恨他?”
“那倒沒有,但四皇子與錢锟不清不楚的,很難說這次的事,錢锟是真的不知情,還是知道了什麼,故意躲去了皇陵。”
皇帝扶額,看向四皇子,表情似笑非笑,“你怎麼說?”
“回禀聖上,兒臣确實與錢锟有私交,他正在研究一種黃河治理中重要的技術,先用植物和泥土構成長塊,再用大樹和繩索造成中心卷架,将“地毯”狀長塊卷在架上,四周用大樹枝和大繩索擁緊,這一技術......”
“行了,”皇帝不耐煩打斷他,“這事延後再說,先來說說你和錢锟的私交,是你察覺了貢院有異,提前通知錢锟避開。還是錢锟發現了危險,因為心向着你,所以提前給你透底?”
四皇子想了想,還是自己先承擔下來吧,錢锟的技術研究到了關鍵時刻,此技術是河堤合龍和迫使河水改道的重要工具。
黃河水泛濫成災,迫使河水改道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
所以錢锟不能折在政治鬥争上,也不能耽誤時間。
所以他略一思索,便直接承認,“是兒臣從太子處察覺了不對勁,提醒錢锟注意,正好他抽到巡察皇陵的重要任務,便直接離開,兒臣......”
“好,好得很,”皇帝直接打斷,他和老六都明白,老四不可能在這事上摻一腳,可所有皇子都不幹淨,就他清清白白,就是最大的問題。
會引得太子黨,二皇子黨,三皇子黨,五皇子黨都集火對付他一人。
屆時為了不出現二皇子這樣的反複,會直接把證據坐實了。
那老四就真的沒救了!
皇帝當時毫不猶豫舍棄二皇子,不是不心痛的,可那死小子,确實不是個善茬,大不了等事情過去,再把人悄悄接出來,對外就說人已經死在了鳳陽高強。
這事是他下的命令,老二要怨恨,也是怨恨他這個皇帝,其他皇子不會因此擔憂被報複而追着老二不放,非置他于死地。
太子雖然手段也狠,但有氣度,不會追着一個‘死人’打。
可事情發展到現在,所有皇子都牽扯進去,要是老四再被頂鍋,那他就必須死,所有皇子都會出手弄死他,不會再給他機會。
因為誰都看得出來,老四就是給他們背鍋的,所以這鍋必須砸實了。
同時,他的家眷子嗣也不會有好下場,簡直到了大勢都要這一家子命的程度。
所以皇帝默認四皇子擔下一部分罪過,怒氣沖沖道,“你們簡直目無法紀,身為皇子,屍位素餐,竟然眼睜睜看着有人火燒貢院,為了打擊對手,便放任不理。還有那個老二,竟然在科舉上舞弊,借此陷害太子。喪心病狂!無法無天!你們不配為皇子,來啊,把他們全部打入天牢,嚴加看管,另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全力調查清楚,抓出所有蛀蟲,嚴懲不貸!”
衆人:......
三司官員連忙跪出來,高呼,“臣等領旨,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眼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無話可說,隻能跟着高呼。
就這樣,從太子到六皇子,一個沒拉,全都進了天牢。
這簡直是奇葩到了骨子裡,有哪一朝的皇子,全部被關押,打入大牢的,這其中還有太子呢。
好在,這是天牢,專門用來關押皇親國戚,朝廷重臣的地方,和普通的監牢不一樣,裡面幹幹淨淨,有木床,座椅闆凳,還有舒适的軟榻和熱水。
他們被關進來後,看守天牢的侍衛吓的連忙準備了各種東西,柔軟的布料,可口的食物,太醫也候在一旁,等待給這群皇子們看診。
等一切都結束,已經到了下午,六皇子終于堅持不住,喝了藥,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身下是柔軟的棉被,腳下還有燒得暖烘烘的炭盆,熱氣熏天,弄得他頭腦越發昏沉。
就在這時,太子不陰不陽道,“我怎麼不知道,老六和老二關系竟然這麼好,為了給他脫罪,竟把我們這幫子兄弟都拉下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