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宿主達成黑化成就,即将進入死亡結局——無法逃脫的宿命】
【請宿主即刻做出行動,否則任務失敗,宿主将會魂飛魄散】
“這是妖力,她果然與妖族有染!”良久的寂靜過後,有人喊道。
季千蘇回過神來,面前一幕映入眼簾。方才她竟在一瞬間不受控制的利用了血脈之力,且與她上回的小心試用不同,這次一次激發的力量足以令她體内的血脈洩露。
靈妖血脈洩露,今日的污蔑算是徹底坐實了,這也意味着她此生再與正道無緣,再無洗白的機會與回頭之路。
原來如此,難怪系統會說活下去會很難,即便她不作惡,冥冥之中所有的事情都也被牽引着,注定走向既定的結局。
就這麼屈服于命運嗎?不,她一定要改變這結局。
季千蘇蹲在地上,忽而釋然一笑,随即沒有絲毫猶豫扔下玄霄賜予她的佩劍,随即扯下發帶,褪下了青雲宗的校服,烏黑的長發披散開來,迎着狂風緩緩擡頭。
既是正道不容她,
那便舍棄了就是。
薛筝面容一僵,見她此番模樣,忽而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忙提醒薛乾道:“舅舅……她要跑了,快抓住她!”
站在青雲台最中央的女子,眉眼間是徹骨的冷冽,背脊挺的筆直,似傲骨淩霜的一支寒梅。
她的眼角泛紅,嘴角卻帶着淡淡的嘲諷,緩緩上揚。
薛乾眼中閃過一抹深意,遲遲沒有動手。
薛筝急的又喚玄霄,玄霄十淵劍入鞘,立在雲霄之上,眸中籠罩着一層灰霧,幾個人都凝着眉,在思索着,卻又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而此時,季千蘇已經閃身到謝檀身側,如鬼影般帶着他消失在了原地。
“師尊,師兄,你們快去追啊!”她急的抓住一旁溫之謹的衣袖。
溫之謹的眼中忽而閃過一絲冷意,空氣中的氣氛愈發不對勁起來,薛筝瞬間瑟縮一下收回了手。
從未見過溫之謹這副模樣,薛筝沒由來的感到害怕。
隻是下一秒,他又恢複了往常溫柔的笑容,鋪開一把折扇安慰她道:“師妹,放心,她跑不了的。”
*
夜風中,季千蘇到了一處安全的山洞,咬牙再度劃開手腕,生成血陣,掩蓋二人氣息。
暫時安全了。
然手腕鮮血汨汩而出,她虛弱的靠在石壁上,再無力去止住。
“……”
迷迷糊糊之間,她隻覺得腦中發熱,身體也在發熱,無數過往的記憶侵襲,令她掙紮,痛苦,汗液浸濕全身,想要醒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青雲台上爆發的那一刹那,她體内的鮮血仿佛要被蒸幹,她的體能已經到達了竭點。
恍惚中她感覺有什麼東西環上了自己的腰,冰冰涼涼的觸感碰上了自己的臉,纏上了她的手腕。她渴望着這一絲的冰涼,于是愈發朝着它靠近,甚至在那東西即将離去時,伸手一把将它拉過抱在懷裡。
身體的熱量消散了,心中卻陡然燃起了另一股無名燥熱。
季千蘇猛的醒來,周遭卻是寂靜空曠的平野,夜晚的涼風吹過她的臉頰,她的面上有莫名潮濕的水漬,以及異常的餘熱。
她一動,身上的傷微微一牽扯,便是排山倒海的痛楚。
這鑽心的劇痛反而使得身體更加異樣,一陣被電觸的酥麻感侵襲大腦令她不由得感到羞恥。
她臉一紅,她這是怎麼了?
“師姐,你醒了。”
有人從後面輕輕碰了她一下,她下意識一縮,躲開了。
“師姐?”
她一愣,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出現在身前。
說熟悉是因為這雙眼在青雲台令她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說陌生是因為統共也就見了三次。
就在不久之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外門弟子替自己生生挨了一劍。
她一時欣喜,猛的抱住了他,雙眼含淚,雙手禁不住的慢慢收緊,嘴裡喃喃道:“你還活着,真好,你還活着……”
“……疼。”謝檀幾乎被勒的喘不過氣來,他嘶了一聲,季千蘇瞬間将其松開。
“哪裡疼?”季千蘇霎時清醒。
“後背。”
“不過還好,沒那麼疼,”他忽而腼腆一笑,眼神清亮的看着她。
“那怎麼行,”季千蘇見他渾然不在乎的模樣,終于還是忍不住上了手:“我幫你看看。”
她去扯他的衣服,一時沒控制到力度,緊繃如瓷玉的肩頸陡然暴露在空氣中。
“不……不好意思。”
不知是流血過多,還是頭腦發昏,她忽而覺得有些難堪。
好在謝檀師弟依舊是一副平常的面容,仿若她扒的不是他的衣服一樣。
“你轉過身去。”季千蘇的聲音帶着絲慌亂。
謝檀老老實實的轉身。
半散的衣服間隐約可見猙獰可怖的雷擊,泛着焦黑的皮開肉綻與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季千蘇此時再無多餘的想法,隻剩下了心疼與愧疚之意。
她的指甲劃過他的後背,喃喃道:“為什麼要替我擋刑?”
一陣沉默,季千蘇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卻忽而道:“值得。”
“什麼?”
季千蘇有一瞬的懵,謝檀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師姐在危難之時沒抛下我。”
“以真心換真心。”
他的眼中忽而湧出一抹如月色般的輕柔。
季千蘇本還遊刃有餘,這下一時慌了神,收回手時,卻不小心扯到他的衣帶,一時兩人都滾到了草地上。
天上無星無月,謝檀用手撐在了她的發絲間,與她隔開不到一寸的距離,呼吸可聞。
他的全身都冰冰涼涼的,像一塊冷玉,透着寒氣。
季千蘇恰恰相反,不知怎麼,渾身燥熱,幾乎快要蒸發了,面前這麼一塊大冰塊,她實在忍不住,伸手摸上了他。
便是這一碰,她探入他的靈台之中,卻發現他的生魂隻剩下了一小撮魂火。
霎時,猶如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令她從上到下瞬間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