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拿着手機從主卧出來,随手帶上了房間門。
剛才物業的工作人員給他打電話,說是外賣到了,已經派人給他送過來。
浴室那邊的動靜有些大,秦烨路過時,敲了兩下浴室門,扯着嗓子:“臣哥,你沒事吧?”
他是擔心顧臣在裡面滑倒了。
“沒事!”
門内傳出男人的聲音,倒是沒什麼異樣。
秦烨便沒多問了,“我點了外賣,洗完澡出來吃啊。”
顧臣沒再回應。
門鈴剛好響了,秦烨去開門。
拿了外賣,又去敲謝窈的房門。
奇怪的是,秦烨敲了好一會兒,也沒人應門。
他不好直接破門進去,便給謝窈打電話。
鈴聲是從房間裡傳出來的,但沒人接。
秦烨想不通了,一邊給蘇黯發消息報告此事,一邊回到洗手間門外,和顧臣吐槽:“謝窈的電話怎麼沒人接啊,總不會這麼快就睡着了吧?”
一門之隔的洗手間裡,顧臣捂着女生的嘴,低頭陷進她水色潋滟的眼眸裡。
心髒一燙,視線不由得瑟縮閃躲。
門外的秦烨還說了些什麼,他沒再聽清。
隻被那雙盈盈如水的眼睛吸引,慢慢松開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顧臣也不清楚,那一刻他到底在想什麼。
既怕謝窈發出聲音被門外的秦烨聽見,破壞此刻的氛圍。
又怕繼續陷在這暧昧旖旎裡,他會忍不住對她做點什麼。
謝窈沒有出聲,對門外秦烨的碎碎念置若罔聞。
一雙醉意暈染的眼睛撲閃兩下,茫然無辜,乖得不像話。
顧臣暗暗吸氣,握着她胳膊的力道收緊,手背青筋暴起。
“疼。”
輕細的女聲壓得很低,嬌軟得能掐出水來。
男人立刻松了力道,滾動喉結,緊抿薄唇。
謝窈揉了揉胳膊,偏頭聽了會兒門外的動靜。
秦烨大概自言自語久了也無趣,打了聲招呼,回屋去了。
離去的腳步聲由近至遠,門外恢複了之前的安靜。
安靜之餘,原本不易察覺的聲響凸顯出來。
因為離得太近,所以謝窈聽得很清楚。
撲通撲通。
一聲快過一聲。
“顧臣。”她認真地喚了男人的名字。
手掌隔着薄薄T恤落在他溫熱的胸膛,感受到男人胸腔内高頻率的震動,揪着眉望向他:“你的心跳聲有點吵,能讓它安靜點嗎?”
顧臣:“……”
這都是拜誰所賜她心裡沒點數嗎?
還有這該死的心髒為什麼跳這麼快!
沒等他想明白,女生又問,“我能再摸摸你的腹肌嗎?”
顧臣已經嚴重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維了。
整個人僵愣當場,一動不動像根木頭。
謝窈似乎也沒有把他當“人”的意思,上一秒禮貌詢問,下一秒冰涼的手指就鑽進了男人衣擺裡。
簡直色膽包天!
忍無可忍的顧臣扣住她的手腕,聲音急切發沉:“謝窈!”
他這一聲帶着點咬牙切齒的狠,吓得懷裡的人兒瑟縮一下,掀眸委屈望着他,“怎麼了,不能摸嗎?”
顧臣淩亂了,從沒想過平日裡清冷文靜的女孩兒竟也有這樣純良無辜嬌滴滴的一面。
靠啊!
她是要怎樣?
“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臣壓抑着,聲音澀啞微顫,“知不知道我是誰?”
謝窈不懂他的惱和怒,直勾勾看着那雙漆黑深沉,映着她身影的眼睛,語氣很真誠:“我知道,你是顧家大少爺,顧臣。”
“怎麼,我不能邀請大少爺一起探讨人類身體的奧妙嗎?”
“……”
顧臣被問得啞口無言。
沉悶半晌,他才眼眸一深,撐着門闆俯身欺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距離驟然拉近後,謝窈能感受到男人濕熱的呼吸。
那張豐神俊朗的臉放大數倍,依舊精緻無暇,無可挑剔。
男人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怎麼數也數不清。
“别這麼盯着我。”顧臣被看得心慌意亂,聲音低啞,不敢再拉近距離。
他欲退回安全線外。
卻被拽住了衣角。
身體又一次僵直。
“到底要不要?”謝窈擰起了秀眉問他,像是耐心将被耗盡。
她不明白,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顧臣為什麼不肯回答。
他不要,她就去……
唔——
滾燙的柔軟毫無防備地碾上她冰涼的唇,呼吸和思緒都被截斷了。
瞬息間,謝窈腦内一片空白。
顧臣沒接過吻,這是第一次。
謝窈的嘴巴比他想象中更軟,接吻也比片子裡演的更難一些。
起初他隻會不知輕重地吮吻女孩兒的唇,莽莽撞撞,磕磕碰碰。
好一會兒才找到訣竅,握着謝窈後頸,撬開她唇齒,呼吸和舌一起鑽進她口中。
女孩兒嘤.咛一聲,扯緊了他衣服一角,眼睛緊緊閉上。
顧臣感覺舌尖刺痛一下,嘗到了些腥甜的鐵鏽味。
是謝窈不小心咬破了他的舌尖。
他沒管,加深了吻勢,将那淺淺的刺痛化作電流穿身的酥麻感。
顧臣情動,單手将懷裡的人托起,更加失控瘋魔地吻亂她的呼吸。
謝窈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呼吸被吞,氧氣稀薄,快要窒息身亡。
可唇舌的酥麻卻讓她舍棄自救,甘之如饴。
她被男人穩穩托抱着,哪怕大腦缺氧宕機,也覺得無比心安。
漫長的幾分鐘裡,始終乖乖被親着,沒有絲毫抗拒。
這讓顧臣僅剩的理智也崩斷,換氣的間隙,吻到她耳畔低問了一句:“去我房間?”
謝窈大口呼吸,像一條幹涸的魚趴在他肩上喘着,俨然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沒等她回答,顧臣想起了什麼,又否決了這個念頭,“算了,還是去你那兒。”
他的房間和主卧隻一牆之隔。
這房子隔音不太行,怕被秦烨聽見。
謝窈唔了一聲,壓根兒沒懂他的意思。
男人扯過浴巾蓋在她頭上,抱着她拉開洗手間的門出去,穿過靜谧無人的餐廳和客廳,徑直到她卧室門前。
他們就像夜行的鬼魅,悄無聲息轉移了陣地。
這個短暫的過程中,顧臣的心髒揪緊,有種做賊心虛的緊張感。
直到進了房間,鎖上門。
他的心髒才從嗓子眼落回原位,依舊瘋亂狂跳。
謝窈的房間裡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此刻便是最好的催化劑。
她之前回屋并沒有開燈,隻把禮盒放下,便去餐廳冰箱裡拿了兩罐啤酒,坐在客廳沙發上慢慢喝。
因為職業原因,謝窈平日不怎麼喝酒,酒量也不好。
所以兩罐啤酒喝完,連帶着之前在何晉安婚禮上喝的喜酒,後勁兒也被勾了出來。
意識變得迷離不清。
所以才衍生出她在洗手間門外蹲守顧臣這事。
謝窈的本意是想和他一起探讨人類身體的奧妙,想知道到底是人類身體的哪一個部位操控着“喜歡”這種情感。
眼下卻莫名其妙演變成了一場無厘頭的男女情事。
偏偏它還如此令她上頭。
薄軟的衣裙落地,謝窈攀上了男人寬廣的肩膀,臉頰燒熱滾燙,有一瞬難為情。
但顧臣沒讓她陷進情緒裡,一邊親吻,一邊将她壓在了床尾。
……
昏暗室内,很快隻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和密密匝匝的親吻聲。
謝窈沉在香軟的被褥裡,酒精催化下,所有感官被放大。
顧臣吻着,咬着,時輕時重。
呼吸噴灑在她耳畔細膩的皮膚,又癢又麻,“有套嗎?”
他問她,聲音極盡澀啞。
彼時謝窈已經在他懷中軟成了一池水,思緒混沌,淚眼朦胧,一臉迷茫無辜:“……什麼?”
顧臣咬她耳垂,隔着薄薄布料探路,額頭青筋緊繃,“不做安全措施?”
謝窈清醒一瞬,渾身繃緊。
顧臣也停住,垂眼望進她混亂慌張的眸,“沒準備?”
謝窈不語,像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窗外一道閃電撕裂夜空,室内明亮一瞬。
顧臣看見了他種下的猩紅斑點,眼眸晦深,渾不見底:“看來你還真是一時興起。”
低沉男音自語般喃喃一句,遂又捏着謝窈瑩白的下颌吻上去。
将她好不容易凝聚的一點理智,又給攪散了。
……
謝窈全程都是渾渾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