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翻來覆去任意擺弄,累得眼睛都睜不開。
本就潮熱的雨夜,她出了一身汗。
不知多久男人才消停,讓她歸于安甯。
那時謝窈意識已經混沌,隻依稀聽見雨打玻璃的聲音。
後來又覺得清涼,有人用濕毛巾幫她擦拭身體。
……
顧臣做完這些,起身去衣櫃裡翻了翻,找出一條睡裙給謝窈套上。
因為沒有任何安全措施,所以他并沒有做到最後。
不過是一遍遍的親吻,把人捏來揉去,愛不釋手。
謝窈的皮膚很白,容易留痕。
他沒把握好力度,那些痕迹看上去像是斥責他是個禽獸。
可顧臣并不愧疚,仿佛心底深處隐秘的暗癖被連根拔出。
越看那些斑駁,越是想将她欺負得再狠一些。
但他不能。
所以為了避免自己失控給謝窈造成不必要的傷害,顧臣離床,拉開陽台那邊的落地窗,迎着濕潮的雨汽走了出去。
剛才那番發乎情的折騰,讓謝窈睡得很沉。
反倒是顧臣,精神抖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他還是沒能理清今晚這事兒。
心煩意亂得想來根煙。
但又不想從這個房間離開。
在陽台冷靜了許久,顧臣揉了揉眉心,偏頭看了眼屋内床上的人影。
想到不久前相互糾纏的吻,以及觸手可及的每一處軟,不由得喉頭發緊,癢意又起。
操。
明明是她先招惹的,憑什麼這夜半三更的,他要一個人在這兒艱難隐忍,磋磨自己。
這麼一想,顧臣果斷回到了室内,又把剛睡熟的人兒從夢鄉裡拽了出來。
-
謝窈斷斷續續的睡着,似夢似醒,身心疲憊。
朦胧間,她記得外面的雨下了很久,天明時分才停。
後來萬籁俱寂,她睡死過去。
直到夢見自己上班遲到,被帶教老師劈頭蓋臉一頓痛罵,這才猛地驚醒。
謝窈睜眼時,房間裡的床簾嚴密的掩着,光線從縫隙透進來,讓她分清了日夜。
吞咽一下,喉嚨有些幹啞不适。
空氣中似乎夾雜着陌生的氣味。
謝窈扶着額頭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到中午十二點了。
萬幸她今天輪休不用上班,否則怕是真應了夢境,要被帶教老師罵個狗血淋頭。
緩了片刻,謝窈下床。
誰知腳一落地,兩條腿就不聽使喚地軟了下去。
她像是被抽幹了腿上的力氣般,整個人軟跪在床邊地毯上,兩手撐着地闆。
“……”
謝窈懵了。
她這身體什麼情況?
紛繁複雜的記憶如開閘的潮水湧上來。
謝窈頃刻就被淹沒了。
昨夜顧臣的吻又深又用力,給她留下了相當深刻的記憶。
一次又一次,從生澀到熟練,他全程掌控着節奏。
謝窈很清楚,她和顧臣之間發生了什麼。
他們從洗手間到她的卧室,男人親吻她的嘴唇堵住她的呼吸,後來一發不可收拾。
……
謝窈無法忘記那些畫面。
羞紅爬滿她整張臉,思緒也被掐斷。
謝窈扶着床邊站起身,看了眼無力打顫的雙腿,羞赧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雖然她和顧臣沒有越過最後那條線,但是該做的不該做的,卻也算是都做盡了。
他用親吻替她纾解,謝窈也禮尚往來,幫過他數次。
喉嚨的不适和發顫的兩條腿,就是最好的證明。
容不得她自欺欺人,推脫說昨晚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謝窈花了近半個小時才接受了昨晚的那場荒唐。
雖然那不是她的本意,但歸根結底,正如顧臣伏在她身後磨她時說的那樣,是她先招惹的他。
那個時候男人已經替她換了睡裙,身上擦拭過,清爽幹淨。
但後來他又親手把她弄得汗涔涔,腿側皮膚磨紅,細細感受似乎還有些擦破了皮的燒痛感。
……
謝窈甚至記得,顧臣的粗喘起伏在她耳畔。
在她趴在枕頭上嗚咽時,他也沒心軟。
甚至幾次失控超越界線,往危險處撞,“哭什麼,又沒真弄你。”
那聲音沉啞隐忍,伴随着粗喘,真的很性感。
謝窈回籠了思緒,臉上溫溫熱熱的,耳根發燙。
雖然回憶起昨夜,她倍感羞恥,但卻并無厭惡和懊悔。
或許她終究是俗人一個,對顧臣生理性的喜歡已經戰勝了情感的束縛,以及道德感的桎梏。
眼下,謝窈唯一苦惱的是,她以後要如何面對顧臣?
昨晚對于他倆,應該算是一場意外?
顧臣會怎麼想?
會不會覺得是她故意的,目的是為了傍上他這個大款?
又或者,他其實并不會在意。
畢竟在謝窈的印象裡,顧臣這個頂級豪門的公子哥,是個不乏花邊新聞的“浪子”。
也許一夜情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何況他倆昨晚也沒到最後那步。
應該……算不得一夜情?
啊啊啊啊,要瘋了!
謝窈抓了把頭發,後來幹脆不想了,慢吞吞站起身,套了件薄外套便出門去。
客廳裡很安靜,謝窈扶着牆出去,心髒揪緊,很怕會遇到顧臣。
但她想上洗手間,不得不出去。
這套租房是三室兩廳一廚兩衛的大戶型,謝窈是受蘇黯邀請過來一起合租的。
那時她根本沒想到,合租對象還有顧臣。
介于蘇黯和秦烨是情侶,所以帶了衛生間的大卧室理所當然分給了他們小兩口。
顧臣選了主卧旁邊的次卧,把走廊盡頭私密性更好,帶了個小陽台的房間讓給了謝窈。
因此,謝窈的房間距離洗手間最遠,隻有穿過走廊才能看見客廳和餐廳的全景。
謝窈行動緩慢,身形有些鬼祟,注意力都在顧臣緊閉的房門上。
所以她經過寂靜的客廳時,并沒有注意到沙發那邊翹着二郎腿看書的男人。
顧臣卻第一時間看見了她。
被她走路的姿勢,勾出了昨夜的一些記憶,喉嚨發癢的輕咳了一聲,“早。”
沉磁的男聲似一記晴天霹靂劈下,謝窈吓一激靈,往牆邊一靠,下意識朝沙發那邊看去。
隻見穿了件白襯衫的顧臣手裡捧着一本厚厚的書籍,戴了一副黑邊眼鏡,正幽沉地看着她。
四目相對,謝窈的腿不争氣地軟了一下,差點又跪下去。
好在她靠着牆,異樣才不顯,“……早啊。”
昨夜的一幕幕,絲線般牽動她的心緒。
謝窈有些無法直視沙發上衣冠整齊的男人,因為她腦子裡都是他握着她腿彎,擡頭望向她的樣子。
那時他長眉深眸被情和欲暈染,薄唇紅豔豔、水漣漣,活像一個男豔鬼。
顧臣自然不知她滿腦子的腌臜,隻朝廚房睇了眼,溫聲:“餓的話,廚房有吃的。”
謝窈應了聲好,不敢多言。
見顧臣将視線落回書上去,她貼着牆角繼續朝洗手間去。
眼看快進門了,卻又被男人叫住:“對了,秦烨去機場接蘇黯了,他們會帶食材回來,中午在家做飯。”
謝窈的心髒踩高跷似的,忽高忽低。
聽男人說完,才終于得償所願,躲進了洗手間。
謝窈在洗手間裡磨蹭了很久,期盼着在此期間顧臣能帶着他的書回他自己的房間去看。
她眼下真的不想和他單獨相處,感覺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可天不遂人願,謝窈磨磨蹭蹭從洗手間出來時,客廳沙發上的男人竟修長筆挺地站在門外。
謝窈吓了一跳,眼瞳瞬縮。
不知顧臣是何時等在這兒的。
而且莫名的,她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
仿佛昨晚她也是這樣,蹲守在洗手間門口,對他守株待兔。
“……”謝窈咽了口唾沫,故作鎮定地看向門外的男人。
本想說些什麼增強底氣,卻發現怎麼也開不了口。
于是她就這麼幹瞪眼地看着他。
顧臣也看着她,仗着自己近一米九的個子,将視線從高處落下,沉甸甸壓在謝窈身上。
壓得謝窈快要低下眼簾去,男人才終于開口:“昨晚……”
“昨晚什麼?”謝窈倏地擡眸,反應強烈,高聲打斷了他的話。
顧臣默了,靜靜審視她幾秒,才笑道:“沒什麼,就是我尾戒好像落你房間了。”
“方便的話,幫我找找?”
謝窈:“……”
她費盡心思想裝得像個沒事人,卻被顧臣兩句話,徹底撕裂了僞裝。
救命,他就一點不會覺得難為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