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臣起得很早,被窗外的陽光晃醒的。
那會兒才早上七點多,房間裡靜谧得能聽見懷裡人的呼吸聲。
有一縷陽光照到了謝窈潔白無瑕的臉上,她眼睫動了動,不舒服地就揪起眉頭。
顧臣擡手幫她擋住了那縷陽光,靜默地看了會兒她那張埋在陰影下的臉。
後來低頭親了她一口。
呼吸間莫名的甜。
顧臣的氣息漸漸變沉,最後為了不打擾謝窈休息,他選擇起床。
先穿衣服,然後把窗簾拉上,不讓陽光再照到床上的人。
顧臣早起後,一如既往先出門晨跑,帶了些早餐。
然後去客廳看書打發時間。
昨晚謝窈有多累,顧臣再清楚不過。
所以哪怕早餐涼了幾回,他也沒舍得去叫醒她。
臨近中午他又出門買了點食材,路過花店,覺得向日葵新鮮,便讓花店老闆包了一束。
回家後,顧臣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想去叫謝窈起床。
沒想到她已經醒了。
和他面對面時,滿臉都是想要躲藏。
顧臣理解,畢竟大部分女孩子臉皮都薄。
像謝窈這種文靜内斂話不多的,或許更甚。
所以謝窈逃回她的房間時,顧臣并沒有阻止她。
隻默默去廚房做好午飯,才去敲她的門。
過了好幾分鐘,房門才被人從裡面拉開。
謝窈似乎已經平複了情緒,臉上很鎮定,清清冷冷的模樣,和平日差不多。
她換掉了睡裙,穿了件淺綠色的襯衣款連衣裙,正式又不失青春活力,像春天一樣清新。
顧臣的目光落在她脖頸上斑駁的一點。
那是他昨晚留下的。
當時失了理智,沒顧上太多。
後來謝窈吃痛推他,顧臣才清醒過來,考慮到她今天還要上班,便放過了她修長白皙的脖頸。
“這個給你。”顧臣回神,從褲兜裡摸出一盒藥膏遞過去。
謝窈猶豫片刻,接過看了一眼。
這藥膏是用來塗私/處的。
“……”她好不容易裝出來的平靜,差點毀于一旦。
好在顧臣沒有要為她仔細講解的意思,隻說:“如果你自己不好塗,我可以幫你。”
意思不言而喻。
謝窈将藥膏背到身後,擡眸看向他,眼神定定:“謝謝,我自己可以。”
顧臣到底還是捕捉到了她眸底一閃而過的慌亂,薄唇微揚:“那你是要現在塗,還是吃完飯再塗?”
謝窈:“……先吃飯。”
兩人一前一後朝餐廳去。
今天家裡,依舊隻有他們兩個人。
蘇黯和秦烨要明天晚上才會回來。
顧臣做了三菜一湯,那束向日葵被他放在餐桌上,格外顯眼。
謝窈落座時,視線望過去,随口問了一句:“你還買花了?”
顧臣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嗯,好看嗎?”
謝窈早就餓了,注意力被香噴噴的飯菜分散,一時間倒也沒那麼在意昨晚那場情事,“挺好看的。”
她拿起筷子,準備大快朵頤。
坐在對面的顧臣卻欲言又止,半晌,他把那束向日葵推給了謝窈:“送你。”
謝窈正往嘴裡扒飯,腦子裡想着今天晚班需要第一時間處理的工作内容。
因為顧臣一句話,她的思緒蓦地斷了,表情管理失敗,滿臉詫異地看向男人:“送我?”
為什麼?
謝窈不理解。
顧臣看着她,一臉鄭重其事:“網上都說,談戀愛要從一束花開始。”
“我們……”
“等等!”謝窈叫停他,碗裡的飯菜頓時不香了:“什麼談戀愛?”
顧臣愣住,被她驚恐的表情刺了一下。
謝窈看起來是真的被吓到了,不是裝的。
“我們昨晚的确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謝窈飛快地理了理思緒,并把碗筷先放下了。
沒把情況說清楚前,她忽然有點不敢吃這頓飯。
“但是顧臣,”謝窈正了臉色,兩手交握,眉眼凝重地看着男人:“我那隻是生理上的一時興起,并不是喜歡你的意思。”
“我想你應該也隻是因為多巴胺和内啡肽分泌過剩,所以才會誤以為自己對我産生了男女之間的感情。”謝窈飛快解釋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覺得你應該冷靜一下。”
和顧臣談戀愛這種事,謝窈做夢也不敢想。
談戀愛也好,結婚也罷,就像是一場豪賭。
謝窈和顧臣根本不是一個階級的人,怎麼可能坐在一張賭桌上?
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就算顧臣真的因為昨晚對她産生了興趣,想追她。
謝窈也是不敢輕易答應的。
畢竟富家公子哥的喜歡,來得輕巧,去得也容易。
她怕自己陷進去。
在感情這件事上,謝窈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膽小鬼。
她怕輸,所以甯可不入局。
就像之前喜歡何晉安那樣,甯可暗戀數年,無疾而終。
也不願鼓足勇氣,去賭一把。
對何晉安如此,對顧臣更應如此。
因為他是比何晉安更加遙不可及的人。
“生理上的一時興起?”
“不喜歡?”
低沉的男音噙笑,接連質問,帶着冷冷的嘲意。
謝窈的思緒回籠。
她看向男人。
顧臣也看着她,眼神與之前可謂翻天覆地的變化:“謝窈,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謝窈噎了噎,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總不能告訴顧臣,她昨晚隻是出于生理本能親他的。
實在是他的皮相和身材都長在她審美上。
而且昨晚的顧臣還那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