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公主擠出一絲笑容道:“琰哥哥,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隻可惜這個笑話并不好笑。”
李琰深深的盯着眼前的幼安公主道:“幼安,你難道還不願承認你的所作所為?”
幼安公主往後挪了一步,仿佛不認識李琰一般,仔細打量道:“琰哥哥,我實在聽不懂你說什麼。”
李琰悠長歎息道:“其實一切都是你布下的迷局,真正的兇手就是你!”
幼安公主苦歎道:“琰哥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說,春景就是兇手,她自己也已經招認了,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李琰緩緩道:“春景知道自己是一隻替罪羊,她無可奈何,因為她也知道真正的兇手就是你。”
幼安公主索性不在僞裝,她冷哼一聲道:“琰哥哥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春景認罪已經闆上釘釘。”
沈柔則擡起頭看向幼安公主,原來那個飛揚跋扈的幼安公主隻不過是一層皮囊,眼前這個心機深沉手段殘忍的幼安公主才是真正的她。想到這裡,沈柔則不禁脊背微微發寒。
李琰置若罔聞繼續道:“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去調查芙蕖的房間在她的梳妝台裡發現了芍藥花瓣,原來她曾叫芍藥,而蘇錦單一直與一個喜歡芍藥的女孩私會,他與芙蕖一同殉情在那荒山小屋,可是我們去芙蕖的房間才發現并沒有任何信件,也沒發現書籍,那時候我就心裡有點懷疑,直到在姑子庵,那個小尼姑告訴我們隻有春景識字的時候我才明白,有人利用了芙蕖,隻是那時候我想都不敢想你竟然是真正的兇手!因為除了四個婢女中的春景識字之外,還有幼安你也識字。”
幼安公主的臉色變都未變,她迎視着李琰犀利的目光,泰然自若道:“琰哥哥但說無妨,我就當聽個故事解個悶子罷了。”
李琰眸色幽沉帶着幾分銳意,他萬萬想不到自己被幼安玩弄股掌之中,那個哭着哀求自己保護自己的小妹妹此時此刻才暴露出真正的面孔,在毫無心機的直率外表下那尖銳惡毒的獠牙已經無處隐藏。
“你用芍藥的名字與蘇錦單私會,私會地點想必就是那間破廟,你為了怕事情敗露故弄玄虛哄騙四名婢女說那破廟裡供奉的是夜叉神,而我們在破廟裡找到的那木簽子上面寫的‘芍藥如淖,我心依然’真正的含義我想是蘇錦單知曉了你的身份,知道你雖是高貴的公主此刻卻淪落軟禁姑子庵,我想從你的身份在蘇錦單面前敗露恐怕你就動了殺心。”
幼安公主眼神森然,她徐徐開口道:“琰哥哥說的倒是有趣,隻不過我和他私會為何又選中他成為我的夫婿?既然選擇了成為我的夫婿我們可以長相厮守,這不是幸事?我又何必要痛下殺機?”
李琰緊抿薄唇,目光灼灼。
沈柔則開口道:“正因為你和他有私情所以你選中他成為驸馬想要除掉他。”
幼安公主朗聲笑道:“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奴婢來指責我?”
沈柔則垂下頭不卑不吭道:“奴婢并未指責公主。”她看向李琰,李琰輕輕點頭。
沈柔則深吸口氣,仿佛做了一個極為艱難的決定,她淡然道:“公主除掉蘇錦單是一箭雙雕,第一他跟你有私情是個隐患,第二公主根本不想嫁人。”
幼安公主臉色微變,她怔怔的看向沈柔則,她第一次正眼瞧瞧這個卑微如蝼蟻的宮女,因為她方才發覺這個宮女非同尋常。
沈柔則繼續說道:“公主好不容易回到京中城,勢必想要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公主一旦成親嫁人,失去的東西便不會回來了,王皇後的死也毫無意義了。”話音沒落,一個清脆利落的耳光甩在了沈柔則的臉上,力道太猛,沈柔則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地上,但是很快,她平靜的爬起來,低眉順眼道:“奴婢知錯。”
幼安的鎮定已經龜裂,她撕扯着沈柔則的肩膀,雙目赤紅惡狠狠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你一個豬狗不如的奴才竟敢辱沒我母親的清譽?你罪該萬死!”說罷惡狠狠的掐住沈柔則的脖子,沈柔則呼吸困難,胸口幾乎要窒息掉,她看着面目猙獰的幼安公主隻覺得一種深深的悲哀。
李琰一把拉住幼安公主喝聲道:“明明有别的法子,為何你要用如此陰毒的手段,殺了這麼多人難道你還不知悔改?”
幼安公主如夢初醒,癱倒在地,她搖着頭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你們休想冤枉我!兇手是春景!”
李琰道:“我們去公主府調查芙蕖的房間,秋荷說過當初春景侍奉你洗澡,他們三個去看夜叉神,而前幾日我帶走春景,她卻承認自己去過破廟還說自己不會有好下場,當時就讓我覺得蹊跷,而帶走她的時候她不停的說不會背叛公主,其實是跟你表忠心,因為她宮外還有親人,不想連累親人所以甘願替你背負罪孽!”
幼安公主垂下頭并未言語。
李琰道:“柔然是四個婢女之中你最喜歡的,也是你最貼身的,秋荷說宮中來信你并未讓人碰,而柔然很快就猜出來那些信件未必是宮中的,或許她知道了破廟的秘密,你隻有殺她才能讓她保密,而那天的齋飯是你自己下了毒,謊稱自己胃口不好,賜給了柔然,她深信不疑的吃了有毒的齋飯死了,你也因此借口找我回來造成有人想要對你圖謀不軌的事實。第二個死的是芙蕖和蘇錦單,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兩個人既然殉情為何不在酒裡下毒雙雙喝了毒酒一同死去,而飯菜之中也下了毒呢?後來我才明白這又是你的一箭雙雕,你跟蘇錦單說了芙蕖會洩密,你跟芙蕖說了蘇錦單不是好人必須要除去,兩個人各懷鬼胎雙雙下毒,一個在酒裡下毒,一個在菜裡下毒,正好一男一女死了之後可以編排兩個人殉情而死,你也順水推舟将所有和蘇錦單私會的事情推到了芙蕖頭上。”
幼安公主咬牙道:“簡直一派胡言!”
李琰并未理會繼續說道:“芙蕖不認識字,蘇錦單那些情書能寫給誰呢?而至于你殺秋荷,動了一番的心思,布置周密,實屬心思缜密,阿則,你來告訴幼安公主她是如何巧妙利用葉限殺死秋荷的。”
沈柔則心如刀割,她颔首道:“那天晚上葉限在後院遇到的并非是公主而是秋荷,秋荷裝作公主的模樣,引葉限去了空屋,而在空屋裡她換上了嫁衣,将公主的衣服脫掉塞入屋子裡除了門之外的那個狗洞,公主借此機會将毒針刺向秋荷的右手,可憐的秋荷就這麼一命嗚呼了,而我想公主的衣服應該就藏在當時的籃子裡,公主這一招偷龍轉鳳實屬高明!”
幼安公主輕蔑一笑道:“你個該死的奴婢信口胡說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這都是你們的妄自猜測,絲毫沒有證據!”
沈柔則看向李琰,李琰從容道:“那個籃子,或許還會有點證據。”
幼安公主滿臉煞白,她失魂落魄的轉身沖進内室,結果步子剛要邁入内室,身子劇烈顫抖起來。
李琰歎道:“果然是你,我不相信這一系列陰毒的招數是你一個人籌謀的,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