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靈和蕭逸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李琰見此情形,說道:“兩位現在事關一條人命,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他的聲音誠懇而急切,希望能從兩人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蕭逸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赤垠村現在已經不存在了,所以說很有可能這是一個陷阱。”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在訴說着一個沉重的秘密。
李琰聞言,眉頭緊緊蹙起,疑惑地問道:“不存在?”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感到十分震驚。
蕭逸面露難色,看向霍清靈。霍清靈臉上挂着苦澀的笑容,說道:“師哥,你就實話實說吧,現在曹兄弟性命攸關。”她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與悲傷,仿佛在回憶一段痛苦的往事。
蕭逸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當年我和師妹皆是麒麟閣地字号門生,我們執行任務,來到了赤垠村。赤垠村位于兩國邊境,屬于西梁國。整個村落表面上看起來,村民們都是淳樸善良的普通人,實則各個都是制毒高手。白天,他們看似是采藥濟世的醫者,可到了夜晚,他們便用瘟疫死者的骨血煉制毒藥!而且坪洲當年爆發的幾次大型瘟疫,都被懷疑與赤垠村有關。我們奉命前來調查,發現其中确實有蹊跷。後來,我們與赤垠村的人發生了幾次激烈的惡戰,最終麒麟閣地字号以死傷一半的慘重代價,才消滅了赤垠村,師妹也因此失去了雙腿……”蕭逸說着說着,聲音漸漸哽咽,說不下去了。他那清俊的面容上露出凄苦的神色,眼神中滿是痛苦與掙紮,似乎那些殘酷的畫面又在眼前一一浮現。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鄭重地對李琰說道:“李大人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你一定要冷靜。現在敵在暗處,我們防不勝防,更要小心行事。最近一年,疫情再次爆發,朝廷赈災物資被劫走!這不得不讓人懷疑赤垠村的餘孽依舊存在!我們一定要萬分謹慎!這坪洲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稍有不慎,就極易死無葬身之地!”
滿室一片死寂,唯有藥爐上燒着的清熱解毒的湯藥,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李琰看着曹雍慘白毫無血色的臉,心中一陣刺痛。他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道:“多謝曹大人如實相告,隻是無論赤垠村是陰謀詭計還是火海刀山,我都要親自去探探路,畢竟曹雍是為我中毒。”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堅定不移的決心,仿佛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沈柔則毫不猶豫地說道:“奴婢願随大人一同前往。”聲音清脆而堅定,眼神中充滿了堅決與勇敢,她已經打定決心要與李琰共患難。
“阿則!”霍清靈忍不住叫了出來。她因為情緒激動,推着輪椅時太過着急,“砰”地一聲撞上了案幾,藥瓶在案幾上叮咚亂滾。她用力地抓着沈柔則的手,手勁大得驚人,說道:“你不可如此任性妄為!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弱女子,什麼都幫不到,很容易幫倒忙,成為累贅。”她的聲音裡既有擔憂,又有幾分生氣,她擔心沈柔則會陷入危險之中。
沈柔則苦歎一聲,說道:“姐姐,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李大人自己去。”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強,心意已決,無法改變。
阿福急急說道:“好姐姐,我可以陪大人一同去,你就就别瞎湊熱鬧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希望沈柔則能夠理智一些。
“阿福,拜托你留下照看曹雍!”沈柔則決絕的眼神看向李琰,堅定地說道:“我不會是你的累贅。”她的語氣斬釘截鐵,仿佛在向李琰和衆人證明自己的決心。
李琰突然起身,腰間的玉佩撞在劍鞘上,發出“铮然”一聲脆響。他握住配劍,白皙的手背因為用力而暴起青筋。他看着沈柔則,隻說了一個字:“好。”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字,卻讓沈柔則緊繃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她亦步亦趨地跟随着李琰,不理會衆人的眼神,推開門走了出去。此時,寒鴉被驚起,在夜空中發出凄厲的叫聲。二人的身影如疾風驟雨一般在夜色中迅速消失,仿佛融入了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半晌,霍清靈才怔怔地說道:“是他瘋了?還是她瘋了?”
蕭逸心疼地撫着霍清靈的肩膀,安慰道:“我們好好照顧曹兄弟,我相信李大人和阿則一定會平安歸來。”他試圖給霍清靈一些安慰。
霍清靈輕輕搖頭,咬住嘴唇說道:“赤垠村有多可怕,師哥你不是不知道!你應該制止他們!現在那裡一定還有很多餘孽!師兄你現在應該去找魏大人派兵增援他們!不然我真怕他們會有去無回。”
阿福聽得心驚肉跳,吓得面無血色,說道:“呸呸呸!霍姐姐,你可不要烏鴉嘴呀!”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顯然被霍清靈的話吓到了。
蕭逸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師妹想得周到,我去找魏大人商量一下。”說罷,他轉身匆匆離去,身影在夜色中逐漸消失。
霍清靈神情複雜,憂心忡忡地望着蕭逸離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着李琰和沈柔則能夠平安歸來。
馬廄内,魏鶴山已經等待多時了。他身姿挺拔,在昏暗的馬廄燈光下,身影顯得有些落寞。見李琰和沈柔則前來,他飽經風霜的臉上少了幾分平日裡的世故,多了幾分真切的憂心。
“剛剛我走到院子裡,忽見那個黑影,‘嗖嗖’地越過房頂,速度極快。我還沒來得及叫人去追,那影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隻隐約聽到了赤垠村三個字。那地方不算近,大人既然想去,我也絕不攔你,隻是那兒實在是太危險了。”魏鶴山說着,遞上了一張地圖,繼續道:“這是赤垠村的地圖,當年整座村子被屠得幹幹淨淨。我聽說那兒的村民看似純良,實則惡事做盡,邪術無窮,所以大人一定要小心行事。”他的聲音誠懇而關切,眼神中透露出對李琰和沈柔則的擔憂。
魏鶴山出乎意料地沒有溜須拍馬、陽奉陰違,這倒是讓沈柔則和李琰覺得有些奇怪。李琰微微一怔,旋即拱手道:“謝謝魏大人好意,我收下了,我們定會平安歸來,不必為我們憂心。”他的聲音堅定有力,仿佛在向魏鶴山許下一個承諾。說罷,李琰和沈柔則翻身上馬,馬蹄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響亮,二人朝着未知的危險,毅然決然地奔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