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為什麼他覺得晚棠師妹好像很有距離感的樣子?
這種距離感,絲毫不亞于清玄道君。
算了,總歸清玄道君的任務他是完成了。
他搖搖頭繼續往裡面走,又一一把孟曉韻和趙雅霏的禁制打開。
然而——
孟曉韻和趙雅霏不知何時早已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喬瓒:“……”
他若記得不錯,兩位師妹與晚棠師妹同境界。
他又回頭看向沈晚棠離去的方向。
這條山路蜿蜒曲折,她走得不緩不急,他正好看見那抹青色身影。
那抹青色幾乎要與山色融為一體,可又那麼特别,她好像走在風中,單薄的身子逆風而上,烏發被風揚起,青衣裙擺搖曳。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兩位臉色蒼白的師妹。
隐約間好似頓悟又好似迷茫。
他頓悟的是明白了清玄道君的用意——他大概是要他來接晚棠師妹的。
他迷茫的是清玄道君這個人——清玄道君應當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才對。
是了,大概是他頓悟錯了……
沈晚棠本想自己去迷霧谷,可内門弟子不得随意出山入世,她隻能讓魏免去一趟。
她一路來到結界外,用靈力召來了一隻飛鷹,心中對它命令道:找到魏免,告訴他,月圓夜即刻前往迷霧谷拍下換息丹。
随後,她又将腦海中魏免的臉刻進飛鷹的腦海中。
飛鷹長鳴一聲撲騰着翅膀飛上高空往魔域而去。
—
魔域,萬戮城。
餍魔宮内。
魏免身處一處黑暗的牢籠中,籠中除了他還有數不清的魔獸,這些魔獸雙目赤紅,一副狂躁暴怒的模樣。
它們并不攻擊他,因為它們體内的魂魄正被這個少年瘋狂地吸食着,它們毫無反擊的能力。
嘶吼聲穿透耳膜。
緊接着一具又一具的魔獸軀體倒地不起,少年的手狠狠在胸膛上劃出幾道血紅的指痕,似是苦不堪言。
他匍匐在地痛苦掙紮,快要裂開的腦袋用力撞在地上。
良久之後。
少年喘息着撐起了搖搖欲墜的身子,額頭的血蜿蜒滴進眼中,他眼都不曾眨過一下。
他徒手掰斷困住他的牢籠,踩着血走出來。
在外面等了很久的男子見他終于出來忍不住開口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每天瘋了一樣吞噬惡魂,若是最後沒被魔主看上,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所以我決不允許自己失敗,我會讓自己成為至邪至惡之人,我會成為魔主最合适不過的利用工具!”
“你真是個瘋子,你就這麼想要得到魔主的青睐,為此都不怕爆體而亡?!”
魏免心中一哂,這些人懂什麼。
誰又能知道他做這一切不過隻是為了能夠幫到小姐,他隻想向她證明自己是有用的人。
而他的魔主,這世間隻有一個——便是沈晚棠。
說實話,從前他是不屑于與餍魔為伍,餍魔的手段陰邪而令人惡心厭惡,他不願成為一個女人的工具。
可苦苦掙紮,直到被人在角鬥場打到臨死,看見沈晚棠額頭的印記那一刻,他才恍然,他擺脫不了身為餍魔的命運。
那一刻他才明白,隻有她才能救他,而她又是誰呢?
她的額頭的印記足以說明一切。
沈晚棠就是這餍魔宮中真正的主人。
他在絕望之下才看明白,遇見沈晚棠,被她救下,最後因她再次回歸故土,這便是他這一生的命運。
“快去給我找,找更多的惡魂,隻要是惡魂,他們是誰是什麼我都不在乎!”魏免看向身旁的男人,眼神如寒潭裡化不開的冰一樣。
這一刻項拙覺得這個由他一手引進來的人陌生至極,起初他見到魏免的時候,他還不像現在這樣狠辣無情,可現在……
“你不願意?”魏免審視的目光和試探的語氣讓項拙的心陡然一涼。
“好……好,我去……”項拙心中發怵,随後又不禁嘲弄起自己。
可笑他堂堂一個煉虛境魔修,竟然會怕他這樣一個毛頭小子。
當真是可笑……
待項拙走後,魏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簡陋狹小,僅能放下一張床一張桌椅,除此之外别無其他。
也是此時一隻飛鷹突然闖入他的房間,停在桌上。
他将手放在飛鷹的腦袋上,沈晚棠的聲音傳來。
【月圓夜即刻前往迷霧谷拍下換息丹。】
飛鷹的爪下緊緊抓着一個沒有禁制的乾坤袋,他打開看了看,裡面共有百萬靈石。
算算時間,小姐的換息丹再有幾天就失效了。
而下一個月圓夜,正是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