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氣息消散,餘謹猝然回神,肩上一沉,餘謹忽然警惕地轉身和他拉開距離,眼神戒備,考爾比尴尬地抓了抓頭發,被他這麼一搞,有些無地自容,“我對你沒别的意思,家主讓我照顧你。”
餘謹眨了眨眼,眼睛裡多了些神采,他手忙腳亂地撥弄着頭發,“……抱歉。”
考爾比手一攤,“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餘謹跟在他身後,但總是不自覺地被魅魔呼喚着要去往剛剛那個地方。
“你應該閉嘴。”痛苦惡魔盤腿坐在地上,打了個哈欠,對魅魔說,“你吵到我父親了,閉上你的嘴。”
魅魔:“……”
“我吵到你了嗎?”魅魔問餘謹。
“沒有。”
“什麼?”考爾比回頭,“你在和誰說話?”
“我沒有吵到你吧。”魅魔又問。
餘謹摸了摸耳垂,同時回複:“沒有。”“我在自言自語。”
魅魔挑眉,挑釁地看着痛苦惡魔,“你還是聽父親的話比較好。”
痛苦惡魔盯着他,眼神兇狠,下一秒,魅魔身上燃藍起火,從心髒到表皮,火像針眼遍布他的皮膚,他全身被燒穿了,就連話也說不了。
堕落惡魔坐在籠子裡,心有餘悸地盯着旁邊逐漸裂成碎片的魅魔看,自由惡魔也一句話不敢說,尬在原地像一座石像。
“不要挑釁我。”痛苦惡魔飄到他面前,笑容驚悚,“和我比,你什麼都不是。”
他的手指輕輕一捏,魅魔的半邊身體就融在了一起不成人形,旁邊兩隻惡魔看見了都自覺低下頭去,痛苦惡魔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壞的多,厲害得多。
他看着魅魔原本華麗詭谲的外表變成怪物模樣,終是心滿意足地笑了,他望向自己細長漂亮的指尖,指甲圓潤飽滿,他又看向自己的手,手指勻稱纖細骨節分明,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張臉更是完美到無可挑剔。
他半掩着臉嘲笑:“魅魔魅魔……沒有那樣漂亮足以蠱惑人類的外表,你還算魅魔嗎?”
他飄出去,身體如柳絮一般輕,漆黑的身體懸浮在半空,長發大翅膀一樣的在他身後張開,若非這具身體的顔色怪異,其他幾個惡魔真要把他幻視成天堂的某位不可說的神。
“魅魔,也至少該是我這樣的。”他輕嗤,眼裡卻掩蓋不住對這張臉,這具身體的滿意。
“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按照餘謹捏造的,有什麼是你自己的,你的這張臉,如果你沒有見到餘謹,你捏得出來嗎,還有這具身體,如果你不是在出世的時候撫摸過他的身體,你該知道人類的身體結構是什麼樣的嗎?你憑空捏得了那麼美的身體嗎?”堕落惡魔陳述着。
“你恢複了?”痛苦惡魔看着粉色人像,“我以為你永遠是那一坨。”
堕落惡魔不氣他這麼說,所以心平氣和道:“恢複是遲早的事,讓你失望了。”
痛苦惡魔退回去,“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一切全部都是父親給的。”他眼瞳裡流露出無盡的仰慕和思念,“我會好好珍惜這張臉和這具身體。”
他摸着自己的臉,臉上露出癡狂迷戀,近乎瘋狂。
他出去了,不知道是要幹嘛,但三隻惡魔總算有了喘息的機會。
他一走,魅魔就從椅子上滑下來化成了一灘,自由惡魔冷哼一聲,“真是受夠了,我們還要任他欺負多久?”
堕落惡魔兩掌并在一起,看着淺粉色掌心浮現出的三人騎獸趕路圖畫,他說:“很快了,惡魔使徒已經快到這邊了,我們很快會被他們帶走。”
“使徒?”自由惡魔挑眉,“那不是要被關進高塔?我不要。”
堕落惡魔搖搖頭:“應該不是高塔,餘謹在的位置距離高塔太過遙遠,使徒沒有辦法将我們帶回去,他們可能會把我們鎖在其他地方,比如森林,比如海洋,比如高山……”
魅魔幻化出一隻手,指着前方,一隻“山羊”,最初的他。
“比如動物□□。”
“那動物會因此通靈嗎?”餘謹問,他思考了會兒,“德普斯的動物、昆蟲和魅魔是能夠相互感知到對方的嗎?”
系統:“可以。在魅魔沒被法爾杜絲關起來之前,德普斯森林的所有生靈和魅魔是相互哺育滋潤,相互喂養的共生關系。”
相互哺育滋潤,相互喂養。
餘謹想到在猩紅沼澤的事,彌塔斯狂躁時,森林裡的動物也忽然暴躁起來,嘶吼聲穿透小木屋,他能感受到野獸在搏鬥,在撕咬。
所以寄居在森林的惡魔是可以影響那一片的動物。
那既然這樣……
“如果我以被魅魔附身的狀态進入德普斯森林,是不是就不會迷路,也不會受到動物和昆蟲的傷害?”
理清後,餘謹問。
“……理論上來說,是成立的,但是從實踐上來看……迄今為止A序列系統内沒有玩家實踐過,成功率為0,具有很大的風險,綜合A序列所有系統的意見是……不太建議玩家嘗試。”
餘謹聽着他的複述,像在聽報告總結一樣,他小雞啄米地點點頭,“我會再想辦法的。”
“要是沒有辦法呢。”小狗仰頭看他。
餘謹和它對視,“那就硬闖。”
小狗蹦跶一下,“不可以硬闖啊,硬闖了要是回不來了怎麼辦!”
餘謹摸摸它,眉眼彎彎地笑了笑:“不會硬闖的,放心,我會計劃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