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住在德普斯森林周圍的食人族相繼受到了食人蟲的攻擊,在遊獵小隊的協助下,附近一片幸存的居民在短時間内結束搬遷,房屋空出,凄冷中透着濃濃的詭谲。
餘謹還能聞到血腥味,據說受傷的人和屍體已經全部處理完了,但餘謹仿佛還能聞到肉的腐臭味。
門上和牆上濺到的血就像驚悚電影裡的那樣,拖得長長的指痕讓餘謹想象到那些被蟲子咬住的食人族掙紮的模樣,僅僅是瞟了一眼,餘謹就心悸地轉過頭,想了會兒别的事才平複好心情。
“這一帶所有人都搬走了嗎?”餘謹挨家挨戶看了看,确實空無一人。
他朝樹木茂密,看不到内裡的德普斯森林走近,先前開辟出的道路已經被封起來了,入口處圍了六米高的鐵栅欄,上面又鋪了荊棘,食人族沒辦法翻越。
餘謹摸着尖刺,在入口那轉悠了一會兒,“這個鐵栅欄在這多久了?”
小狗趴在他肩上:“幾十天了吧。”
“幾十天……”餘謹呢喃着,順着鐵栅欄走。
鐵栅欄圍了很長一段,直接将森林和居民區隔開了,餘謹也不好翻越,隻能想其他辦法進去。
“除了這裡,還有其他入口可以進去嗎?”
小狗嗫嚅着:“你還記不記得小孩騙你走錯路的那次?”
餘謹竭力回想:“不記得了。”
小狗嗚嗚叫了兩聲,“那部分加文已經和你失去聯系了,我也正在和你連接,沒有存檔……我也找不到。”
“那怎麼辦呢。”餘謹繞回到居民區,若有所思。
難不成要找到那小孩,再讓小孩帶路?
小狗嗚咽道:“道爾布現在在監獄,你怎麼也見不到他的。”
餘謹撓了撓耳後,“我随便想想的,沒有要去找他的意思。”
“再想辦法吧。”
餘謹其實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是真要實施起來,他可能會被首領打斷腿,自己也可能累死,所以這個辦法一早就被他淘汰了。
不能讓别人知道他要去德普斯森林的計劃,靠自己,不認得路……
“可以查看地圖嗎?”餘謹問。
“唔,不可以哦,在副本中會有限制。”小狗說。
“真可惜。”
餘謹走到房屋稀疏的地方,坐在石凳上歇了會兒,他扶着腦袋,小狗坐在桌上,仰面看他:“你不怕嗎?”
“怕什麼?”
“食人蟲啊,你難道不怕嗎?”
餘謹笑了一下,“有什麼可怕的,吃人就吃人呗,食人族不也吃人。”
“不一樣!”小狗一屁股挪到他面前,“食人族好歹是人啊,食人蟲你還不知道什麼樣呢。”
餘謹陷入沉思。
食人蟲?
不就是蟲子的樣子嗎,還能是什麼樣?
難不成一半人一半蟲?
那幹脆不要叫食人蟲了,直接叫人蟲就好。
“不就是大一點的蟲子嘛,”餘謹摸了摸下巴,“應該沒什麼可怕的。”
小狗轉過去,尾巴對着餘謹,它看着前面排排建的房屋,一直在擺動的尾巴忽然停下來了。
“怎麼了?”餘謹把它抱起來。
小狗:“好像有人來了。”
聽到腳步聲,餘謹抱着它躲到了暗處,身體側過去偷偷看來的人是誰——
澤拉菲姆沒察覺到有人在,自顧自地朝栅欄那走去,他站在栅欄外朝裡看了看,似乎在找合适的入口,他忽然掏出刀,要割了栅欄上的荊棘,誰知還沒動手,身後一道質問聲傳來:“誰讓你來這的?”
澤拉菲姆立即将刀藏進衣袖裡,從容地轉過身,但在看到餘謹的一刹那,忽然笑了:“怎麼是你?”
餘謹幾步跑上前,“不要命了,這個時候還往這邊跑。”
澤拉菲姆唇角勾起,有些無奈地朝森林看了眼,“你不也過來了。”
“那是我,”餘謹看着他,“我又不是食人族。”
澤拉菲姆沒有說話,他隻是一直望着餘謹。
倆人幾乎肩并肩地走在一起,中間隻容得下一個拳頭,走到池塘邊的路上,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口說話,餘謹幾次偷看他,都看到他一臉心事,面色凝重。
“有心事?”餘謹坐在他對面,“和最近食人蟲襲擊的事情有關嗎?”
提到這,澤拉菲姆眼裡醞釀了許久的淚珠全都滾出來了,他眨巴着眼,哽咽道:“我的隊友全部都死了。”
餘謹替他難過,似乎能感同身受這種情感,他輕聲說:“那你的家人呢,他們還在嗎?”
澤拉菲姆看向他,眼睛通紅:“我是孤兒,沒有家人。”
餘謹松了抓着他衣袖的手,目光怔怔地移向别處。
所以澤拉菲姆剛剛是想獨自一人進入森林和食人蟲殊死一搏?
幸好他攔下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二人的對話終止在這一刻,餘謹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實際,他連身旁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不會去問,對現在的他來說,越少人和他扯上關系越好。
“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不要把今天你看見我的事告訴首領。”
倆人互相問出了對方想問的下一個問題,對視一笑後,餘謹說:“我不會告訴他。你也要為我保密。”
澤拉菲姆呼出一口氣,不再緊張:“當然,我接下來打算回訓練營把死去隊友的衣物好好收拾一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