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謹雙手将卵捧起,張嘴想含住,但他發現自己的嘴長不了那麼大,太可怕了,他居然還要将這個大蟲卵吞下去……會噎死的。
“我做不到。”餘謹放下卵,有些難過。
首領立在他對面,哄誘道:“你可以的,相信自己,它很軟,摸摸看呢,其實可以吞下去的。”
餘謹盯着晶瑩的卵,内心萬分恐懼,但恐懼又怎麼辦,他已經答應了。
脖子上濕乎乎涼絲絲的感覺再次傳來,圈在他頸部的金甲蟲幼蟲漸漸縮緊,餘謹被勒着,内心的恐懼更甚,他扣着坐着的木樁,澀痛的眼睛有些模糊。
眼前的卵好像變成了一個嬰兒,血糊糊的,等着被他吃下。
“我不可以……”餘謹求救地看向首領,“我做不到,放過我。”
首領靜靜地注視他,什麼話也不說,隻是盯着他又盯着卵,氣氛有一絲萬物俱滅的驚悚。
餘謹扣着袖子上的花紋,不敢開口,“我,我試試吧。”
他正要再次捧起卵,首領忽然開口,“等會兒。”
“什麼?”餘謹驚喜地看向它,以為它不要自己孕卵了,誰知它突然讓一隻手腕粗的黑色長蟲挪到他面前,似乎要讓他從自己嘴裡鑽進去!
“不要!不要!”餘謹求救間隙,長蟲的頭部直接捅進了他的嘴裡,餘謹登時全身僵硬,目瞪口呆,嘴裡蟲子表皮黏濕冷腥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餘謹清楚地感知到蟲子在往哪邊挪,它移到自己的後槽牙,舌根,又絞緊自己的舌頭,餘謹不斷分泌的唾液從縫隙裡流出來,眼尾的淚花不斷溢出。
他雙手抓着身後的樹幹,哭聲被蟲子吞沒,首領和其他蟲子圍觀着這一幕,好像在淩遲他。
“脖子鼓了。”希卡利小聲說。
脖子确實鼓了一圈,餘謹能感受到它從自己的喉嚨滑下去,反胃被它不斷下移的身體堵住,餘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軀幹也腫了,更要命的是,在嘴裡那部分的身體變得堅硬,像鐵杵在他嘴裡,讓他沒有辦法合上嘴,嘴巴隻能一直以那個角度張着。
首領面無表情地看着餘謹的反應,在聽到他哼出不再壓抑的痛苦呻.吟時,眼瞳漸漸有了點神采,它看向希卡利,“去準備些喝的給他。”
餘謹看向飛走的蟲子,緊閉上眼,眼淚滑進嘴裡,他好痛苦,這樣的痛苦究竟什麼時候能結束。
蟲子還在他身體裡,從餘謹的頸部可以清晰地看到蟲子的身體在蠕動,餘謹仰着腦袋,眼淚迷糊了視線,眼尾詭谲的紅讓他現在看起來脆弱無比。
蟲子忽然停住不動,轉眼整個從餘謹身體裡抽出來,餘謹被刺激得兩眼上翻,腸胃禁不住地痙攣,全身雞皮疙瘩直起,激起一陣顫栗,手腳抓緊,身體一瞬間輕了。
首領:“現在試試呢。”
它将卵推到餘謹面前,餘謹眼神迷蒙地看着它,又看向不太清晰的卵,他顫抖着手慢慢抓起,仰頭直勾勾地盯着首領将卵吞下。
纖細冷白的頸透着卵滑下去的軌迹,滑到胸腔那塊時堵了片刻,餘謹蹙緊眉頭,忍着難受,但幸好沒多久就正常滑下去了,似乎是順着剛剛蟲子鑽的軌迹。
不管怎樣,卵已經吞下了,餘謹眼裡帶鈎地看向首領,似乎還沒從先前被蟲子鑽身的奇怪中抽出神,冷聲道:“卵我已經吞下了,可以讓我走了吧。”
首領看向希卡利離開的方向,“我會讓我的孩子每天給你送補品,你必須天天吃。”
“我知道。”餘謹低下頭,臉上眼淚流過的地方有些幹。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首領問。
“不需要。”餘謹剜了他一眼,“我自己走。”
離開前,餘謹最後說,“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
“我一直記着。”首領看着他的背影。
等他離開這,它對身旁的小蟲子說:“跟緊他。”
餘謹小跑着離開了這裡,抹着嘴,體力不支後扶着一棵樹悶聲哭了起來。
小狗跑到他腳邊,仰頭心疼地看他,嗚嗚叫了兩聲,狗爪子撓着他的小腿。
餘謹什麼話也不說,隻是伏着大樹抽泣,手指一會兒抹去臉上的眼淚,一會兒壓在臉頰下方,肩膀顫抖着,看起來又委屈又讓人愛惜。
“小謹,怎麼了到底?”小狗跑到他面前,尾巴垂下,歪着頭。
他哭得狠但又是斯文人、紳士的哭法,再怎麼哭也還是好看的,不會像破相了一般,不顧臉面地嚎哭。
被冷汗透濕的發絲黏在他漂亮動人的臉上,漸漸的,他不哭了,靜默地坐在地上,手從樹上緩緩滑落,被磨紅的掌心在衣服上擦了擦,餘謹緩慢地起身,身體裡的卵也跟着動,擠壓着其他器官,有點疼,餘謹不适應地捂着肋骨下方,咬緊下唇,等難受緩解,才輕聲說:“我們走吧。”
系統盯着他的動作,看着往後爬了一段的進度條,目光深沉。
餘謹,我會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