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用力捂住了餘謹的嘴，吸盤一樣的舌頭黏住餘謹的口腔内部和喉管，吸取他全身的血氣精氣。

但這一次，無論他如何努力，餘謹體内的精氣就是不渡到他身體裡，好像全都被關在了密閉的容器裡，他打不開那個容器，也破不開。

他看着餘謹絲毫沒變的臉色，急得大吼，抓狂地用手指掐着餘謹的臉和脖子，先前的情意濃濃與戀戀不舍已然不見蹤迹，他雙目猩紅地瞪着餘謹漂亮的皮囊、姣好年輕的肌膚，恨到了極點。

“你說過愛我，不要，不要讓我變成這樣，我不要……”痛苦惡魔的血淚滴在餘謹臉頰上，“你的皮囊是我的，我那麼愛你，我幫了你那麼多，我甚至幫你救人，你什麼也沒有對我做，你一直在傷害我！哪怕是現在你也要害我！”

“拜托，拜托給我一點你的精氣！”

餘謹的臉快要被他抓花，若不是系統一直在對餘謹進行保護，餘謹的臉早在剛剛就被他抓爛了。

系統通過屏幕看着它癫狂憤怒的嘴臉，又害怕又痛快，先前被拔斷四肢，踩碎腕骨的恨意全都報複了！

籠子裡關着的兩隻惡魔見此情此景也是蘇爽得不行，尤其是魅魔，畢竟他可是被痛苦惡魔折磨得生生沒了人形。

見餘謹面色不變化，痛苦惡魔将手拔出，看着餘謹微張的嘴，他眉頭突突跳了兩下，正要低下去親，以嘴對嘴的方式将精氣重新吸回來，就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按着肩往後用力一拽。

因為蒼老衰退，他捏造的“肉身”已經萎縮，也變輕了許多，輕輕松松就被人推到十八丈遠。

卡什看着滑遠的萎縮的身體，皺了一下眉，沒認出這是什麼東西，好像依稀是個人。

随他一起來的也自稱是惡魔使徒的戴面具的家夥拽住痛苦惡魔的手，眼睛緊盯着他，滿眼難以置信。

阿涅尼卡偷偷給他渡了點精氣，痛苦惡魔皺縮的皮膚頓時舒展開幾分，同時也驚喜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狡黠，痛苦惡魔想吸食更多，誰知眼前之人完全控制好了，他再想吸食就會像剛剛吸食餘謹那樣。

渡完，阿涅尼卡立即甩開了他的手，急急忙忙朝床邊走，他對卡什說，“我來看看吧。”

他神秘莫測，來時不說名字，不道來處，卡什不放心，擔心他心懷鬼胎，便一直守在旁邊。

阿涅尼卡餘光一直觀察着卡什，有他在身邊他不好做其他事，隻能真的檢查一番餘謹，在感知到他身體裡僅剩兩隻惡魔時，眸色一凝，轉頭看向趴在地上的維隆卡。

居然晚來一步。

“看出什麼了？”卡什問。

“那兩隻惡魔是被誰所封印？”阿涅尼卡問。

“你問這個有什麼用？”

阿涅尼卡看向卡什，笑了笑，“隻有封印解除，我才好帶走它們。”

“你如何帶走他們？”

阿涅尼卡沒想到卡什會問這個，眼睛一眯，若有所思道：“使徒都有能力帶走惡魔。”

卡什懷疑地看着他，“我待會兒帶你去見那倆人，不急。”

阿涅尼卡手在袖子裡暗暗攥緊，不急……他倒是說上不急了，真是個有心眼的人。

果然能當上食人族首領的都不是什麼善類。

“诶，醒了。”卡什看到餘謹微微張開的眼皮，緊繃的神經立馬松懈，阿涅尼卡适時為他讓出位置，旁若無人地走到維隆卡身邊，盯着他的臉奇怪地看了看。

“你先把那隻惡魔帶走吧。”卡什扶還有些虛弱的餘謹坐起，吩咐道。

“…好。”阿涅尼卡看向趴在地上，容顔蒼老甚至有些恐怖的痛苦惡魔，眼神冰冷，他一靠近痛苦惡魔，它就像蟲子一樣爬走，越來越往前。

阿涅尼卡知道它要做什麼，沒有攔它，還裝作被它刺傷，用尖刀在手上劃了個小口子按住腹部，跪倒在地。

餘謹原先一直注視着卡什，但餘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角落的痛苦惡魔身上，面對卡什的殷切關心的視線，他又内疚又難受。

在看到帶着尖刺的觸手捅穿他的心口時，餘謹更是心痛到呼吸困難，他扶住卡什，睜大的眼眶裡湧出眼淚。

卡什嘴角溢出血，低頭看向那隻血淋淋的還在不斷往前，要刺向餘謹的觸手，他一咬牙，推開餘謹自己滑跪到地上，觸手見沒機會殺了餘謹，便立馬從他身體裡抽出來，千萬顆血珠成串地被拽出來。

餘謹連忙下床要攙扶他，沒想到第二隻觸手也朝他襲來，速度快到餘謹差點沒躲開。

……

沒感覺到尖刺碰到自己，餘謹緩緩放下手臂，眼前卻是頸部被捅穿的已經沒了意識的卡什。

餘謹呼吸一瞬間停滞，心髒沒由來的疼。

第二隻觸手抽出的那一刻，卡什重重倒在了餘謹身上，一點呼吸和心跳也感受不到。

“不，不要——”餘謹眼睛疼到睜不開，眼皮已經腫了，他仰頭絕望地望着天花闆，哽咽到近乎無聲，“不要……殺了我，快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