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謹臉色一紅，搖搖頭。

卡什看着他微紅的臉頰，心癢癢地，手在他腰側摸了一把，天冷了，他的衣服也穿了不少，摸上去都不像先前天熱時那般，仿佛直接摸着他的肌膚。

伊薩看着緩慢蠕動的長蟲，它慢慢地挪向卵，一部分卵被它吞下，一部分黏在它的身上，伊薩用長柄小扒手抓着黏在它身上的那些卵，用力也扒不掉，試了幾次，伊薩手都有些酸了，嘴角也終于有了笑意。

“可以了，”伊薩揉了揉手指，“這種蟲子可以黏上卵。”

卡什緊繃的臉色舒展開，“很好，明天就開始治療。”

餘謹盯着那蟲子看，覺得眼熟，但内心又很排斥去細想它究竟是什麼，從哪裡來的。

等一轉頭，餘謹在伊薩的桌子上看到了那熟悉的金棕色的小蟲子，臉色蹭地白了。

“這是什麼蟲？”餘謹回頭問。

卡什捏着他的肩，“金甲蟲幼蟲，怎麼了？”

餘謹眼神微動，搖了一下頭，“沒什麼。”

“這種辦法會有用嗎？”餘謹好奇地問。

伊薩扶了扶眼鏡，“以前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看到惡魔的治療辦法後就确定有用了，人體内的卵在不傷害人體的條件下，隻能通過入口附着或者嘔吐的辦法清理卵，但嘔吐對人造成的傷害太大，已經決定停用了。”

“使用蟲子的辦法其實一早就思考過，但是我和首領一直擔心這種辦法風險太大，或者不可行，不過那晚之後，這種顧慮已經打消了。”伊薩始終微笑着，表情輕松，“放心好了，金甲蟲幼蟲對人體是無害的，它們連牙都沒有，頂多就是……有點惡心。”

餘謹垂眸，用力點了一下頭，“有辦法就好。”

卡什歎了一聲，“忙了這麼多天，總算找到對策了。”

他摟着餘謹，看向伊薩，“辛苦先知了，我們就先走了，你這幾天你操心部落的事都沒怎麼睡，今晚也好好休息休息吧。”

伊薩視線停留在他的手上，讷讷地點頭，“當然，當然要好好休息，不送。”

餘謹松了一口氣，沒有去看伊薩，但一路奔過來，本想休息片刻，誰知下一秒就被卡什拉着胳膊拽走了。

“急什麼。”餘謹被他壓在書閣的大門上，看着逼近的人，心慌地問。

卡什眨了眨眼，“我急？你看看外面的天。”

餘謹眼睛一偏。

“對啊，天還沒黑呢。”餘謹靠在門上，“急什麼。”

卡什拽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這還不算天黑？”

餘謹咽了一口唾沫，被他這樣迫切的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想到沒多久倆人就要做什麼，更是羞恥到有些尴尬，“當，當然不算。”

他當時怎麼就腦子一熱答應他了，真是覆水難收。

“等回去，天就黑了。”卡什像小狗一樣，目光盈盈的，餘謹瞥了幾眼，總把他這個樣子想岔，腦中胡思亂想揮之不去，想到之後沒多久倆人就要翻雲覆雨大半夜，全身都難受起來了。

“我……不要…”餘謹抽出手，“改天的，我今晚不想。”

卡什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一眯，大步上前抱住他，”改天可不行，萬一又反悔呢，就今晚，已經好久沒做了，你知道有多難熬嗎。”

他蹭着餘謹的耳尖，沒幾下給人耳朵蹭紅了，餘謹嘟囔了幾句，拗不過他，轉眼被他帶回了屋裡。

一進屋他就像之前那樣把餘謹抵在牆上親，餘謹艱難地回吻他，心不在焉地，眼睛也迷迷糊糊地半睜着，心緒亂成一團。

卡什咬了一下他的舌尖，猛地松開他，看到他臉色微冷，又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口，抱怨道，“你真掃興。”

“抱歉，我……”餘謹推開他的手，默默坐在桌邊，“我不是很想要。”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也不敢看卡什的臉。

“在想什麼，”卡什摟着他的腰，把他一下子抱到桌上，手臂圈在他的腰上，困住他，鼻尖和他的蹭了蹭，“在想人還是在想事情？”

“都有。”餘謹把臉轉過去。

卡什靠近了他點，捏着他的手指，“都有？誰和什麼事讓你牽腸挂肚，說來聽聽。”

餘謹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說，繼續吧。”

卡什偷瞄他一眼，眼神鬼鬼的，餘謹沒看懂他的意思，隻感到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和脖子上，大拇指蹭來蹭去，好不安分。

餘謹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打了一下他的肩，“快點，等什麼呢。”

卡什還是無動于衷，低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看他這樣，餘謹歎口氣，摸了摸他的臉，“要不今晚就算了。”

卡什嘴角偷偷上揚，仰頭問，“為什麼不問問我在想什麼？”

餘謹愕然，搖了搖頭，“那……你在想什麼？”

“倒也沒什麼，”卡什輕笑一下，碰了碰他的嘴唇，親昵道，“我隻是在想你會有什麼心事。”

他吻住餘謹的唇，喉結滾動一番，在他唇上暧昧地蹭着，溫聲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身邊，永遠陪着你。”

餘謹内心觸動，半垂着眼，想到第一次他為自己當下觸爪的那一幕，心髒隐隐刺痛，嘴唇微微張開，随即，卡什的舌頭滑進來，餘謹皺了一下眉，感到有些微妙的奇怪地動了動自己的舌頭回應他，脊骨和腰一陣酥麻。

他閉着眼，口中彼此舌頭相互交纏吮吸的感覺清晰了無數倍，吞咽唾液的聲音也清楚地在他耳中回蕩，餘謹腰都有些軟了，喉間情不自禁地發出輕哼，滾熱的鼻息噴灑在卡什的臉頰上，漸入佳境。

他被抱到床上，衣帶還沒有被解開，卡什就俯身壓過來，分開他的腿，華麗做工的衣擺和他的纏在一起，鋪在雪白的床上，像水墨畫。

餘謹眼下紅紅的，眼眶和嘴唇也水潤了許多，他抓着卡什的衣領，望向他的眼神頗有些迷離。

卡什一手摸着他的眉尾，一手解開他的腰帶，深情地注視着他的臉，手指從他層層交疊的衣領裡探進去，隔着最薄的貼身衣物撫摸他，餘謹曲着腿，仰頭和他親吻，身體漸漸變熱。

他的氣息不穩，但被撫摸的感覺讓他心裡的緊張緩解了不少，他摟着卡什的脖子，吻着他的側頸，衣服被他一件一件脫下來。

卡什親吻他的唇瓣，側頸和鎖骨，溫熱的大手覆蓋在他的胸口上，另一隻撫摸他的腿，一直到腳踝。

意識漸漸有些模糊了，餘謹摸着卡什身體，手指勾着他身上冰冷的項鍊，嘴微張，熱氣不斷出來。

毛絨絨的獸皮毯子上濕了一片，卡什看着他身上浮着的薄薄的細汗，扣住他的後頸，低下頭。

餘謹抓着他的後背，下巴抵在他寬厚的肩上，半眯着眼，頭發纏在倆人身體上，耳邊傳來讓人暈眩的聲響，餘謹歪頭去親吻他的側頸、喉結，舌尖舔過時，他感受到卡什掐他腰的手更加用力……

“是什麼感覺……”餘謹依偎在他懷裡，倆人一件衣服衣服也沒披，餘謹靠在他的胸口上，“可惜我不是食人族，不明白那種感覺。”

卡什翻身将他壓在床上，額頭上還有汗珠，碎發也有些濕，他摸着餘謹的臉，邊回味邊說：“是甜的，像糕點的味道，但是一點也不膩，很細膩，很清爽，舌頭舔過時甚至可以感受到一絲溫涼。”

餘謹靜靜地看着他，他領會不了卡什對舔他身體感受的描述，但他也不會駁斥，他摸着卡什的眉骨，嗓音有些啞，“我需要去洗澡………想，一起嗎？”

實踐證明，他叫卡什來是正确的。

因為白天的奔波忙碌，餘謹洗澡的時候已經全身都沒力氣了，腿更是沒力氣擡起，還是卡什扶着他，他才沒滑倒池底。

“身體什麼時候才會變好？”卡什靠在他背後問。

“我不知道，”餘謹回頭看他，“應該要很久。”

月光照着二人，餘謹看到卡什略顯陰沉的臉色，蓦然回頭。

“會變好的。”他說，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安慰自己。

卡什又把他抵在池邊，熱情褪去後，餘謹甚至有些厭倦，不想再去應付他。

“已經夠了，”他止住卡什的動作，擡眸看他，“放過我吧，我也不想再繼續了。”

卡什看着他披上一件松松垮垮地衣服離開，腰像柳枝一樣搖曳，高挑美妙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屋裡，餘謹就坐在爐火邊暖身體，等冰冷的身體回溫，頭發變幹，卡什也回來了。

餘謹看了他一眼，繼續抱着肩坐在原地，等卡什坐到他對面，餘謹才漸漸緊張起來。

“臉怎麼紅了？”卡什伸手蹭着他的臉頰，看到他擡眸和自己對視時的眼睛和臉，心裡就如剛剛的溫泉水面一般泛起一層一層漣漪。

他情不自禁去想他在床上的樣子，想他摟着自己脖子靠近的樣子，想他親吻自己的模樣，想到他細白的手勾着項鍊的模樣……

餘謹喘着氣，臉不知道是被熱氣悶紅的還是被他看紅的，總是全身都開始燒了，熱得讓他有點不自在。

“我先去休息了。”餘謹慌忙站起身，不知道該往哪走，他看着倆人先前折騰過的地方，手捏着，想着那床今晚應該是不能再睡了。

“去樓上。”卡什站到他身後，手裡舉着燭台。

餘謹手攥緊，在他的緊跟和注視下走到樓梯口那邊，他看着長長幽暗的樓梯，背後一陣麻，因為他一直在看自己，餘謹扶着牆，邁不出腳，臉頰上的汗流下來，他咬着下唇，臉頰浮出粉色。

“你先走吧。”餘謹不敢回頭，隻是貼在牆上為他讓出路。

餘光看到卡什站到他身旁，不知為什麼餘謹松了一口氣，随後卡什做了一個他預料之中，又讓他吃驚的舉動。

他被卡什按在牆上吻，似乎是很正常的，但這一次倆人都顯得有些生疏，不在同一頻，都有些莽撞和青澀，牙齒也磕在了一起。

卡什笑着松開他，想到剛剛的事就控制不住笑意，餘謹也有些無措，倆人都默不作聲地靜了一會兒，視線從對方身上看過，最終交彙時，倆人也再次擁吻在一起，恨不得将兩具身體緊密相融，燭台也熄了火滾在地上。

他們從樓梯口一路吻到房間，倆人嘴都有些親腫了，進屋停下時竟然還有些不知所措。

“要繼續嗎？”卡什問。

“要脫衣服嗎？”餘謹問。

幾乎同時說出，餘謹捂住嘴，卡什笑了出來。

“你也在期待？”卡什低頭看他。

餘謹推着他的胸口，不說話，手指蹭着他衣服上的花紋，内心焦灼。

卡什看着胸口上的兩隻手，眉頭一擰，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餘謹剜了他一眼，用力推了他一下，但沒有走，依舊站在原地。

“答應了？”卡什驚喜地問，下一秒松開他，看着他被細細腰帶束縛住的腰，咽下一口唾沫，拉着他，坐在床上，在他肚子上親了一口，啞聲說，“慢一點，要看着我做。”

“要求太多了。”餘謹打了一下他的臉，“隻是脫個衣服。”

卡什往後仰，手撐在身後，笑着說，“你的和我的，怎麼就隻是脫個衣服了？”

“閉嘴。”餘謹抿了抿唇，呼出一口氣，閉着眼慢慢解開腰帶。

卡什看着他越發羞澀的模樣，腹中漸漸起了一股火，看到綢緞的衣物從他光滑白皙的手臂上慢慢滑下，垂在他的臂彎裡，看到他細白的指尖劃過肌膚，看到他逐漸瑟縮的肩，卡什重重喘了幾口氣，等到他膝蓋壓在床邊為自己解衣服時，他突然将頭揚起，胸口劇烈起伏着，腦中揮之不去剛剛餘謹那又純又欲的模樣。

他擡手捂住臉，感受那有些涼的指尖自己的胸膛劃過，感受那溫熱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胸口的觸感，他這一次難得的拼命克制自己的欲望，為了不讓他厭惡。

但一低頭看到餘謹手掌大的精緻的臉被長發稱着，裸着上身在幫他解衣服，動作小心又輕盈，卡什忽然鼻子一熱，一股血飙了出來。

他捂着下半張臉，急匆匆的從床上起來，離開前對餘謹說，“在這等我。”

餘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好像是第二次對他這麼無語了，餘謹重新把衣服披好，沒好氣地說：“我要睡了。進來的時候動作輕一點。”

他重重摔門出去，餘謹扯着嘴角，低頭看了眼幹淨的床上，被子一掀，躺了進去。

卡什回去時餘謹已經睡着了，他坐在床邊認真地盯他看了會兒，俯身親了一下他的唇角，走到另一側掀開被子睡下。

他慢慢把餘謹翻了個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手又偷偷地摟着他，似乎這樣卡什才會安心一些，不會擔心失去他。

沒有系統的輔助，餘謹睡眠就有些淺，被翻身時忍不住哼唧了幾聲，卡什親着他的額角，輕輕晃着他，像搖搖椅那樣，餘謹也迷迷糊糊地往他身上靠了許多，感受到他靠過來的動作，卡什心都酥了，抱他更緊，眼角快要擠出淚來，唇瓣貼着他的額角，潮湧激蕩的心也平複下來，一切都恢複到甯靜，幻想就這樣和他度過以後每一個難熬漫長痛苦的夜晚。

他再次得到了餘謹，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會是多久，他好害怕，好害怕再次失去他，他想，他真的愛上餘謹了，已經沒有辦法度過他不在自己身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