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髒被震動一般，餘謹眼前恍惚，背彎下來，他抓着胸前的衣服，指關節握到發白，掌心不斷冒着冷汗，他大喘着氣，碎發濕乎乎地黏在臉上，直到身體出了一層冷汗，腸胃一陣蠕動，吐出黏糊連帶着花瓣和青色莖葉的食物殘渣，餘謹才恢複正常。
看着那灘嘔吐物，餘謹忍不住摸了一下心口，正疑惑怎麼會吐出花瓣一樣的東西，随即系統就在他顱内機械地播報：“惡魔篇第一卷第一章已完結，以下是經驗結算：解鎖玩家紫v等級；共解鎖收錄惡魔8種；相關人物關系網已更新；解鎖劇情分章與角色個人傳記；解鎖人物故事線私密探索技能，解鎖地獄地圖，可查看但不可傳送；更新主控手記，玩家可自主查看經曆；更新名片，喜提殿堂級頭銜。”
看着炸開的禮炮和煙花，餘謹吓得聳了一下肩，“這次總結怎麼這麼多？還開了好多新功能……什麼是私密探索？”
“咳咳，”系統在主控室手舞足蹈狂喜了一陣，好不容易鎮靜下來，急忙回複餘謹，“私密探索是在NPC與玩家在獨處時，玩家可對角色使用高階讀心技能，查看NPC的過往以便玩家更好了解NPC。”
“這是特權啊！這是特權！”系統面紅耳赤激動道，“從來沒有玩家擁有過的！是首次！是首例！是先河！”
系統嗓子都喊啞了，餘謹後知後覺地笑了一下，“那我豈不是很厲害？居然堅持到了現在。”
餘謹摸了摸下巴，回想結算，“這一次結算的内容已經和遊戲差不多了，遊戲又更新了？”
系統又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嚴肅道：“這次結算這麼詳細全面，是因為，遊戲要準備第一次内測了，而我們這個房間被選為了模闆。”
餘謹摸着臉上的花瓣，“模闆？我們的進度是最快的嗎？”
“當然！”系統大叫一聲，“在我們的強強聯合下，我們已經遙遙領先其他系統和玩家，獲得了成為模闆的資格，這也是主系統對我們的肯定！所以小謹！我們真的很厲害！”
餘謹被他吵得頭疼，但心裡也确實高興，至少這一路走來的努力是看得見的。
“遊戲具體什麼時候内測？”餘謹問。
“具體嗎，”系統嘟囔着，“按照主系統的指示，是想等奧若拉大陸上的地圖探索差不多了再開始一測，但具體的主線和分章還不确定，測算系統沒給出具體結果，真正開始内測應該還需要很久。”
餘謹按了按眉心，“那不是還要很久。”
“不會啊！很久嘛……我覺得很快了！你多出去見見食人族就好了，而且你可以和卡什……”
話沒說完，遠處走來一幫人，除去走在最前頭的幾人，後面那些衣着打扮幾乎一樣。走在最前面的有些眼熟，餘謹靠牆上定睛一看，發現是卡什和蘇珊娜，倆人有說有笑的，餘謹倒奇怪了。
卡什總是做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
餘謹轉身進了醫館，還沒踏進去就聽見維羅妮卡冷聲道：“不要再糾纏我，我不喜歡你！”
餘謹朝那望了一眼，借着縫隙看到維羅妮卡委屈的臉色，餘謹奇怪的朝那挪了一點，維羅妮卡對面站着的是個女孩，一頭深紅色長發，站姿有些痞氣。
她對維羅妮卡伸出手，但被對方一掌拍掉，那女孩也不氣，揚聲道：“這些天難道不是我陪着你，你累了不是我關心你，你孤獨沒人聊天的時候不是我先找的你，陪你講話，她呢，在你那麼累那麼難受的時候她在哪裡，你看她被家族安排婚事之後還有關心過你嗎，她根本就是想撇清你！好寶寶，我真正喜歡你關心你，你怎麼還要推開我呢。”
伊芙洛娃抓着她的手指，湊上前低聲說，“我那麼關心你呢，給你愛給你陪伴，她有了男人就不要你了，放心，我不需要男人，你跟我好吧，我們身邊可以一直隻有彼此，不會有其他人要拆散我們，族長也一定會答應的。”
餘謹聽得渾身僵直，被伊芙洛娃這話吓得不輕，他看過資料記得伊裡斯也是喜歡小薇的，怎麼倆人現在鬧成這樣？
伊芙洛娃朝她靠近了點，看着小薇發紅水潤的唇瓣，快要親上去，但在要碰在一起時，維羅妮卡突然推開她，又委屈又不悅：“我不喜歡女人，我隻是不想失去伊裡斯這個朋友。别誤會。”
“诶？！”伊芙洛娃追到門口，嘀咕了句，“明明就是喜歡女人，小古闆，早晚把你追到手。“
她一轉頭看到蘇珊娜朝這過來，又大叫了一聲，竄沒影了，餘謹發梢都被她帶起的風吹起來，回頭一看，她已經和蘇珊娜抱在了一起，腿勾在蘇珊娜腰上，像個大考拉。
餘謹看到卡什過來，輕輕笑了一下，撥開他的手，溫沉道：“我去樓上幫忙了。”
卡什拽着他，關切道：“昨天才經曆過那些事，休息一天，不要忙了。”
“不行，”餘謹看到他擔憂的臉色，嘴角一揚，擡手摸了一下他的眉骨，眸色溫柔，“我沒事，一點也不累，不用擔心我，真累了我也會去休息。”
“……”
蘇珊娜放下伊芙洛娃，拍了拍她的屁股，“那麼多人在呢，多大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
伊芙洛娃哼唧着跺了跺腳，“媽咪我想死你了，我不管我不管，誰要是敢說我，我把他舌頭割了！”
“行行行，這下肯定沒人敢說。”蘇珊娜回頭看了眼，使了個眼色，那些人分成幾撥，一撥留下來，一撥被帶去其他地方。
“呀！”伊芙洛娃看到蘇珊娜身旁的那個氣度不凡，身姿挺拔瘦削，始終冷着臉的男人，臉色異樣，小聲對蘇珊娜說，“媽咪，你怎麼把這個倔男，不對，臭臉男帶過來了？”
蘇珊娜打了一下她的手背，“說什麼呢，你都能叫其他人叔叔，怎麼就叫他臭臉男？”
伊芙洛娃吐着舌頭，她被安赫爾訓斥過，還被他氣哭罵哭過，所以對他的感覺和對蘇珊娜其他男寵的感覺不一樣，而且安赫爾不像其他男寵每天擠破腦袋，醜态百出，争奇鬥豔地想要博得蘇珊娜垂憐，這個安赫爾恨不得蘇珊娜永遠别來找他，徹底遺忘他，當他是死了。全身也一股清高，不近人情，甯死不屈味。
好像跟着族長是他這一輩子受過最大的委屈，但可惜，那麼多男寵女寵裡，蘇珊娜還是最喜歡他，對他的感情總是不一樣的，不管他犯了什麼過錯，蘇珊娜都會原諒他，甚至還不允許旁人指點他。
“我去忙了。”安赫爾頭也不偏，嗓音像結了冰。
蘇珊娜想要回應他時，他已經像避嫌一樣地走開了，蘇珊娜伸出去的手僵在原處，伊芙洛娃瞧見了，心疼道：“他老是那副樣子，您又不欠他的，都對他那麼好了，還一副自視清高的模樣。”
蘇珊娜沒有說話，心裡有根小刺冒出了頭。
卡什将蘇珊娜和那男寵的感情糾葛理清，譏笑道：“沒想到族長也喜歡這樣的，我還以為您隻中意那些主動爬床的。”
蘇珊娜輕嗤：“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些招招手就來的我才不稀罕。”
她眼瞳一轉，看向卡什身邊的人，“他和你不也是這樣。”
被突然提到的餘謹身子一僵，嗆到了，猛咳了一番，臉都紅了，回想他和卡什的感情經曆，倒還真是，要不是卡什有耐心，鐵了心地不管使盡什麼手段都要把他追到手，倆人還真不足以走到現在。
卡什倒是無所謂，好像這一路的争執不休以及艱難追愛都是過眼雲煙，他捏着茶杯，和餘謹搭着手，不甚在意道：“是又如何。”
他親着餘謹的手，愛意滿滿地看着他：“我們倆現在好好的，誰也分不開。”
蘇珊娜挑眉，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遺憾本以為懷亞特可以争一争的，都計劃利用他來左右卡什了，誰知道他居然自己甘願放手了，計劃隻好落空。
不過這一次她派人來幫卡什，卡什欠下她一個好大的人情，倆人也做了長久全面的交易，就算之前的計劃落空，也無礙了。
蘇珊娜抿茶，細想，總之不管如何她都是能将卡什拿捏在掌心的，即使無法威脅他讓他憂慮自己，也能讓他以另一種方式不得不聽命于自己，想到這，蘇珊娜淺淺一笑，奧德爾部落經曆的這番災難倒還是幫了她一把。
墨綠的眼瞳聚焦在卡什身上，蘇珊娜悄悄握緊杯盞，雖然現在的卡什實力遠不如年輕時的他，但碾壓其他部落首領還是綽綽有餘的，隻要他聽命于自己，日後若與食獸族開戰也好直接安排他和其他首領聯合去支援，總不用像之前那樣眼睜睜地等着小部落被食獸族虐殺。
卡什是一個十足的自私自利的人，在他出現之前，蘇珊娜從來沒有見到過哪個人可以完完全全地隻做維護自己利益的事，但卡什一出現，她就見識到了，他能眼睜睜地看着族人慘死，不施以援手，僅僅是因為耗費人力，不熟不親。不僅如此，他還十分傲慢，沒有一點禮數，目中無人，自大狂妄……
蘇珊娜又看向面帶微笑的餘謹，不由得敬佩起來，卡什這樣一個渾身缺點、惡劣，找不到任何可誇點的人他居然也可以忍受，并且還愛上他了？？匪夷所思。
這是有多大的忍耐力。
蘇珊娜搖搖頭，那還是卡什17歲時發生的事了，從那以後其他部落首領也幾乎與他斷了聯系，除了那幾位……索莫算一個，凱爾文算一個，除此以外還有三四個。
不知道8年過去卡什有沒有一點改變。
蘇珊娜放下杯子，旁邊緩緩路過一個白袍，一股久違熟悉的氣息悄然傳來，蘇珊娜手指點了一點木桌，冷聲道：“站住。”
對面的人表情忽然嚴肅，白袍也停下來，立在原地，蘇珊娜側過身，笑眯眯地盯着他：“把帽子摘下來。”
白袍沒有回應，卡什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手腕突然被餘謹松開，餘謹往後靠了一點，卡什眼睛故意一瞥，像是在注意蘇珊娜，實際是在觀察餘謹。
系統剛才在他腦子裡叮地一響，提醒餘謹蘇珊娜和阿涅尼卡有恩怨，要避免二人直接見面，系統沒交代恩怨是什麼，餘謹回想着任務，猜想二人矛盾不淺。
阿涅尼卡沒有理睬她，徑直走向屋外，蘇珊娜咦了一聲，回過頭時，餘謹立馬接話：“他不是尋常人，是惡魔使徒，即使是食人族，我想也是不受部落甚至族長您所管的。”
蘇珊娜笑了一下，若有所思，“難怪。”
卡什默默瞥了餘謹一眼，不懂他為什麼要和蘇珊娜說這些，聯想到他神秘的身世，千奇百怪的作為，以及圍繞在他身邊的怪誕故事，無不讓卡什對他提高警惕。
“對了，”蘇珊娜擡頭，眼眸亮晶晶的，“救人的辦法找到了嗎？我這次雖然帶了不少醫術高明的醫師過來，但……畢竟是來自北部的醫師，可沒有這種救人經驗，不一定能将他們醫治好，最多也是續幾年命。”
卡什臉色一凝，“找到了，但……”
“什麼？”蘇珊娜和餘謹不約而同地問。
凱爾文并不是真心實意地要幫忙，伊薩和他溝通了許久，沒說服他去請蠱母，至于蟲族那邊，食人族其實信不過，他們害怕這會是蟲族的計謀，他們的第二次災難。
餘謹靠在樹上，最終遠離了人群，他偷摸地來到小樹林裡，現在不同往常，負責巡邏的遊獵小隊已經被停止活動了，林子裡寂靜得有些悚人，枯樹枝被風吹得撞在一起，發出猶如牙齒碰撞的聲音，又像不心急的腳步聲，餘謹總是時不時地要看周圍的環境，始終确定隻有自己了才敢放心繼續往前。
走到裡面，果然有一隻小金甲蟲朝他飛過來，餘謹伸手接住它，看着它停在掌心，透明有着繁複花紋的翅膀慢慢扇動，餘謹摸了一下它長着軟刺的腦袋，低聲說，“去，把你首領叫過來見我，我有要事要和它說，就在這，我等着它。”
小蟲子掀了掀翅膀，輕巧地飛走了。
餘謹扶着樹歇息了一會兒，正想閉眼眯幾分鐘，枯樹葉被踩碎的聲音就猛然吵醒他，餘謹高度緊張起來，背貼着樹幹，頭左右擺了擺查看周圍的狀況。
左邊的叢林深處有個模糊的人影，餘謹擰眉盯着那人影，不多時覺得那人影貌似挪進了一點，餘謹歪頭詫異地盯着那處，确認它是在移近後，立馬起了一層冷汗，拔腿就跑！
他頭也不敢回，隻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要用盡畢生最快的逃跑速度擺脫身後之人，就連滑倒了也是轉眼順勢順力就爬起來，不帶半點猶豫遲疑。
邊跑他邊回幾次頭，看見那黑影不消失，餘謹崩潰地想要破口大罵，但還沒罵出口，臉就梆梆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餘謹差點被他撞飛，捂着撞紅的半邊臉，哈着氣。
“是我！”澤拉菲姆拉住他的雙肩，讓他鎮靜。
餘謹猛地一擡頭，借着月光看見熟悉的臉，他長籲一口氣，“原來是你啊。”
澤拉菲姆往後一看，“有人在追你嗎，你在跑什麼？”
餘謹也回頭，沒再看見黑影，松了口氣，抹掉頭上的冷汗，故作輕松道：“啊，嗯……我鍛煉一下身體。”
澤拉菲姆：“啊？”
餘謹嘻嘻哈哈地繞到他身後，猛地捶了幾下胸口，驚魂未定。
吓死了，還以為是惡魔又重返人間了。
餘謹喘着氣，腿軟後知後覺，他歪倒在樹上，澤拉菲姆一轉頭看到他軟趴趴地往那一倚，身體快成波浪，立馬上前扶住他，少年音爽朗又舒心：“看你都走不了路了，就算是鍛煉身體也不能那麼大強度，後面還是讓我扶着你吧。”
“好。”餘謹重重靠在他身上，澤拉菲姆龇着牙說，“你怎麼身上都是骨頭，你，你不長肉嗎，我弄疼你了怎麼辦！”
餘謹無力道：“沒事，我不疼的，随便你怎麼扶。”
澤拉菲姆将他先扶着靠在樹上，手比劃了一陣，從他腋下穿過扶着他，似乎會扯到皮，會疼；背着他，自己又硌得疼；扶着他，他身上衣服軟，又老是滑下來……思來想去，澤拉菲姆決定把他橫抱着。
餘謹兩眼一黑，手臂垂下來，“你幹嘛抱我啊。”
澤拉菲姆委屈道：“這個姿勢是我能想到最舒服的了，你輕松我也不累，沒關系，我抱過比你重更多的東西越野過，你不用擔心我吃不消。”
餘謹倒不是擔心他吃不消，他知道食人族的體格和耐力不一般，更知道卡什部落小隊的訓練強度誇張，所以他怕的是被卡什撞見，引起誤會。
“你放我下來吧。”餘謹捂着眼，“我好很多了，可以自己走。”
“不行！”澤拉菲姆單手抱着他，寬大的手掌拖着他的腿，他将餘謹的手臂甩在肩上，一闆一眼的，“我抱你回去，你要是出問題了，首領要問責的。”
餘謹松了手，搖搖頭，蹬了蹬腿要從他身上晃下來，澤拉菲姆以為他要滑下去了，直接掐住他的腰和臀固定住他，手嵌在他側腰凹陷處，餘謹臉色驚變，正要掙脫他，腳也要踩着地，遠處一道聲響直接讓他大驚失色，無地自容：“你們兩個在這做什麼？”
卡什和蘇珊娜一起來的，他轉身沒見到餘謹，找了他好久，沒想到他居然跑到了小樹林裡，還是和一個男人。
倆人摟摟抱抱，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他隻看清餘謹腰上那隻手将他的腰上的衣服和腰帶都揉皺了，可見手是在發力。
蘇珊娜笑而不語，挑眉意味不明地拍了一下卡什的肩，識趣地轉身離開。
餘謹咬唇，氣到笑了出來，他轉過身直向卡什走去，看到他後退的動作，又心梗又憋屈。
“我來這……”餘謹往後指了一下，組織了千言萬語，最後卻隻說出那句老套的話：“你要相信我愛你，絕對不會再背叛你。”
卡什冷臉望着他，忽而一笑，笑容有些讓人害怕，他摸了一下餘謹的臉，“我當然相信你。”
他将餘謹往自己懷裡一拽，動作近乎粗魯，餘謹被他拽的胳膊生疼，但知道他在氣頭上，餘謹也隻是咬咬牙忍下去，什麼抱怨也沒說。
澤拉菲姆知道卡什在盯着他，他低下頭，但他一點也不心虛，反而還很坦蕩地對他說：“首領，我們真的沒有做什麼！我來的時候他正好在鍛煉身體，已經累到走不動路了，職責所在，我理應是要扶他回去的，那個姿勢是最輕松最不難受的，所以……”
卡什的笑聲打斷他的話，餘謹臉緊皺起來，怪他不會說話，開始害怕卡什直接在這爆發，心裡是又怕又氣。
澤拉菲姆咽了一口氣，看到卡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知道自己徹底激怒他了，便認錯地低下頭，誠懇道：“對不起首領。”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腦子一熱，也可能是太善良了，多嘴一句：“但請首領無論如何都不要怪罪他，因為，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是完全清白的。”
“清白？！”卡什音調上揚，林間彼時響起一道凄厲的風。
一路，倆人都沉默不語，冷戰在房門被關上的時候徹底結束。
“你們是清白的嗎？”卡什冷嗖嗖地瞥了他一眼，餘謹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沒想到他變臉如此之快，昨晚還親親熱熱，今晚就忽地冷臉，對他像對仇人一樣了。
“當然是！”餘謹繞到他面前，看到他陰沉的臉色，本想為自己開脫，但又覺得沒必要了，他還不如直接問，“你是不是看到我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對視一眼，就覺得我們下一秒就要抱在一起接吻，甚至上床？”
卡什沒有說話。
沉默代表默認。
餘謹真是被他這副樣子氣笑了，坐在椅子上幾乎笑到不能自已，他捂着嘴，肩膀一顫一顫，到最後竟然有些委屈想哭。
“我們已經經曆了這麼多，你居然還是這麼看待我。”餘謹呢喃着，起身走向他，“我沒有和他發生什麼，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餘謹和他對視，從他眼底看不出信任，餘謹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這種東西他要怎麼證明，要脫光衣服給他檢查身體嗎？
“你說句話好不好……”餘謹沒有辦法了，說了這麼多卡什還是一陣沉默，餘謹心累了，身體的疲勞也還沒有緩解。
“你可不可以說句話……”餘謹輕輕拉着他的袖子，委屈巴巴。
他還是沒說話，餘謹嘴又張了張，剛要開口，卡什就突然轉過來掐住他的腰吻他，餘謹錯愕地瞪大眼，手懸在半空，不知該放哪，青澀得像在進行初吻。
卡什握住他的手往自己頸上放，餘謹摸着他的側頸，腰被他用力往前一帶，倆人的身體輕輕松松地就緊貼在一起，他粗魯野蠻地掠奪盡餘謹口腔裡的空氣，将他吻到身體發軟支撐不住，又突然不留情面地松開他，餘謹踉跄了幾步，看到他奪門而出。
“汪！”
餘謹被小狗叫拉回神，去把出現在角落的小狗抱在懷裡。
“他還在氣嗎？”餘謹問。
系統哼道：“在吃悶醋，他早就相信你了，就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接受親眼看見你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餘謹放心了不少，至少是相信并且原諒了他，沒有像之前那樣不理智，他也能耐下心去和卡什解釋，卡什也願意聽……他和卡什的感情也在慢慢成長，穩固。
“我要去找他。”餘謹剛起身就被系統拉了回來，系統驚道，“你不要去啊，他找他好兄弟聊天呢，你去了不是破壞氣氛？”
“什麼啊？”餘謹坐回去，“他找誰？”
小狗眼珠子一轉，搖頭晃腦就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