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問森冷地聲音從後面傳來,裡面像是藏了利劍和鈎子,下一秒就要把他開膛破腹,“怎麼死的?”
阿莫爾,或者說應該叫隆巴渾身都在戰栗,這種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覺讓他的心理防線逐漸崩潰,“他……他一百多年前來南燈星調研蚩峰蛇,找到我想讓我給他帶路,我、我就帶了,他給我說他們現在在研究一個很厲害的項目,如果成功了将會改變整個星際的曆史,他就是來尋找材料的。但是後來我鬼迷心竅看上了他手裡的那幾管金貴的藥劑,就偷了出來買了,我怕事情敗露,就、就殺了他……”
阿莫爾猶豫了,他沒有接着說下去。
狹小的空間裡呼吸聲特别明顯,秦問緩緩問道:“後來呢?”
“我、我不能說……”
阿莫爾打了個哆嗦不敢開口,一陣腥臭味瞬間充斥着這個密閉的房子,随後就是一陣稀稀拉拉的水聲。
他吓尿了。
“你害怕有人殺你,但是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秦問不為所動,像一具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一般,繼續這場審問。
阿莫爾一直沒說話,秦問就耐心地等待着他進行天人博弈,一直到最終阿莫爾還是屈服在現實的壓力面前。
“北、北啟藥業找到我,要求我辦成本·伯格回到紅塔,他們給我進行了永久性整貌手術,然後我去了紅塔之後就一直不斷地幫他們傳遞消息,後來、後來我發現我這張臉慢慢地沒有那麼像他了,怕露餡,我就回到南燈星了。但是我又怕他們找到我,就不敢再用隆巴這個名字,改成阿莫爾,繼續當捕蛇人賺錢度日。”
難怪南燈星和紅塔後面都查不到本·伯格的出入境記錄和任何消息,原來早已經被狸貓換太子。
秦問又問:“你去到紅塔效力的是哪個組織?”
反正藏了一百多年的最大秘密也宣之于口,隆巴幹脆破罐子破摔,秦問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叫西塔實驗室。”
“哪個計劃?”
“育、育種基因工程。”
“組織人是誰?”
“一個叫秦協,一個叫文森特……”
秦問點點頭,這跟他掌握的情報都吻合上了。
這時隆巴又道:“還有一個,我去得晚,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隻知道他叫沈博士。”
“沈博士?”
“對、對。我看過他的照片,他沒露出臉,帶着個口罩穿着一身白色研究服站在隊伍中間,像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人一樣!他們這種人總是自诩高高在上,清冷出塵,不屑于将我們這種底層人放在眼裡的,我當時就莫名的非常讨厭他,對、對他印象也比較深刻。”
秦問确信自己目前掌握的情報裡面,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沈博士,查着查着連北啟藥業也卷了進來,他莫名的心裡感覺到一點不踏實,感覺面前出現了一張大網,但是迷霧将這張網擋住了,朦胧一片他根本看不清。
所有的線頭都指着當年的西塔實驗室。
他一個手刀劈暈了隆巴,從早上出來到現在已經入夜已經整整一天。
黑狗巷又陷入了寂靜,他拖着隆巴離開,走到巷腳顧不煩已經等在哪裡了。顧不煩給秦問搭了把手把隆巴非常敷衍地塞進飛梭裡,也不管他會不會落枕,主打就是一個随意。他正準備開口,秦問的光腦震動了一下,有條簡訊進來了。
在外行動時為了方便,秦問也沒有繼續騷包地把光腦變成袖箍的形狀就為了秀一秀他優越的肱二頭肌,他的光腦變成一個非常簡潔的素圈套在他的小拇指上,安安靜靜充當着尾戒。
秦問示意顧不煩等一下說,走到幾步開外點進聯系人,是沈再發來的一條錄音。
他心裡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點開錄音。
最糟糕的事情并沒有因為秦問的請求而沒有發生,他什麼都聽不見了,隻有“交貨”“賣了你”這些字眼狠狠撞進他的腦子裡,拉扯着他的神經,劇痛遍布全身。
沈再不是沒回家,是被賣了。
這個認知在他大腦空白了幾秒之後才在腦海裡形成。
是隆巴這個混蛋賣的。
這是第二想法。
我要殺了他。
這是第三個。
秦問極力遏制住自己的憤怒,但是他感覺自己的意志力對身體的掌控似乎出了問題。
洶湧的情緒似乎想要沖破胸膛,立刻将在飛梭裡昏迷的隆巴徹底撕碎。
顧不煩意識到狀态不對時,秦問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暴狲的毛,全部炸了起來,根根樹立。
他的四肢正在不斷地暴漲,眼裡一片血紅沒有半點清明的顔色。
“卧槽這是怎麼了這是。”
顧不煩大為震驚,但是他根本顧不上為什麼秦問會失去控制,因為暴狲是現存所有獸人種族裡破壞力最驚人,戰鬥力最強悍的,沒有之一。一旦失去控制大開殺戒,大概就是把二十頭餓了三天的老虎放入城的效果。
再不采取行動,秦問就要獸化屠城了。
他當機立斷趁着秦問還沒有完成異化,一把掏出休眠針紮進秦問的後頸。
這種休眠針是軍方實用的,效果非常好,唯一的缺點是特别珍貴,顧不煩在軍隊裡呆了這麼多年手裡也不過隻有幾隻而已。
今晚就用出去一隻,他滿臉都是肉疼。
見效了,秦問身上的獸化特征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然後他整個人就向下栽倒,被顧不煩一把撈住。
顧不煩:……
我今晚就不應該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