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洞兩側都是柔軟的内壁,不斷地推搡擁擠,入侵者在裡面乘風破浪,勇往直前。
第一個承擔着先遣的作用,至關重要,一個已經順利通過了,後續的就能跟上來。
很顯然第一個順利完成任務,得到了秦問的獎賞。
那就跟着第二個第三個,三個同時在裡面一寸一寸地尋找寶藏,一旦找到就像死死地按壓住,留下記号。
盡管這種标記會讓沈再在水裡不斷地撲騰,水花四濺。
他們的探查任務圓滿完成,秦問對他們授以崇高的敬意和贊揚。
接下來就是突擊隊的任務了,突擊隊隻有一位成員,是一條巨龍。
巨龍肌肉憤張,身體上青筋暴起,像是鐵打的漢子,耀武揚威地炫耀着自己健碩的資本。
但是他也不是什麼莽撞的大頭兵,作為四十多年的老人了,他懂得最起碼的小心謹慎。
他走向秘洞,發現在先遣隊的幫助之下,秘洞不再與世隔絕死咬着不放人進來,而是開了一個小口。
他走進去,洞裡潮熱難耐,但是他有任務在身,徑直朝着剛剛先遣隊員的報點而去 ,果然這個地方是有寶藏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進出秘洞尋覓,希望可以找到舉世無雙的财寶。
他忠誠于自己的秦問,不辭辛勞地為他工作。
沈再覺得自己的腦子像一團漿糊,裡面電閃雷鳴的,還發着大洪水,眼前時而一片空白,時而是秦問那張銳氣逼人的臉。
随着不斷被深入發掘,他的三魂七魄都仿佛要被一起帶走一樣,他沒有任何倚靠,隻能死死勾纏着秦問,讓自己起碼看起來不至于孤苦無依。
索性秦問也是向着他的,扶着他的背帶他一起在天地遨遊,甘願化為一艘小船,載着沈再在洪水滔天裡面泛舟。
但是沈再被蒙騙了,他忘記了洪水和大雨都是眼前的人帶來的,讓他不被淋濕也是眼前人的計策,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一拉一放将他拴在身邊。
好狡猾啊。
沈再又親了上去,甘願沉淪在天地裡面,與萬物化為一體,化成一陣風,一片雲,在世間飄飄然。
因為他絲毫不寂寞,他的身心都被填滿了,被眼前人填滿的。眼前的人又銳利英俊的眉眼,帥氣挺拔的身姿,還有堅硬外表下始終包含着的柔軟的内心。
他們發生了靈魂的共鳴,在名為命運的琴弦上相遇,從沈再救下他開始,到秦問尋求答案結束,命運早就把他們編織在同一根繩子上。
也許這就是感情吧,琢磨不透的防備和猜忌,被一句輕淺的喜歡擾亂了陣腳。秦問想,即便是真的敵對又如何,浩大的宇宙之間,所有生物都不過是滄海一粟,想要藏起一個人,再容易不過。
他和沈再糾纏到快要天亮了,才總算是結束了一晚上的工作。
沈再已經累暈過去,就躺倒在他身上安靜地呼吸,秦問摸了摸他烏黑的頭發,親親他的發頂。
獸人保留着獸族的基因模式,其實情感是非常淡泊的,他們成年了就會離開父母獨自生活,真正能陪伴他們的隻會有伴侶的存在。
可是對于秦問來說,伴侶是他從前不屑一顧的。他是世界上最強的獸人種族,又是這個獸人種族中已知的最強的單體能力體,伴侶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拖累。
這是他以前的想法。
可是遇見了沈再以後,他卻發現這件事好像不是這麼算的。愛人這個詞語太沉重了,沉重到可以壓垮他的甲胄,讓他無路可逃,隻能乖乖地臣服在沈再的腳邊,任由他随意地拿捏搓圓。
就像耳朵作為貓科動物的敏感區,有誰會不怕死地去捏嗎?隻有沈再。
秦問提不起一點生氣的想法,他會惱怒沈再的不信任,沈再的獨自離開,但更多的是擔心和自責。
他擔心沈再會出意外,在兩次異化造成身體重傷的情況下,他逼迫甯茯給他用了強恢複劑,然後就開始着手進行沈再行蹤的摸排。
查出沈再進了西塔以後,他派人蹲點東山,抓個正着被偷渡出來的阿述和素雪亭,套出了沈再的計劃之後就清點手裡面的證據,讓阿述直接找了媒體曝光了展寶會的人口買賣。
展寶會為求自保立刻供出了跟他們合作的西塔實驗室,這正是秦問的目的。他授意媒體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直接上奏越過了警署,軍隊接手了研究所的查封工作。
這項舉動無疑是有風險的,西塔實驗室和展寶會背後都是帝國的财閥階級,如果情報沒錯甚至還有他那位兄長,但是風浪越大魚越貴,高付出的同時也有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還有他那位這些年來越發捉摸不透的母親的态度也一直不明朗。
更何況假如他沒有趕得巧,甚至都不敢想象瑟爾那個混蛋會對沈再做什麼。
秦問将沈再摟進懷裡,像是滿懷珍寶,珍惜地親了親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