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梅園梅花紛紛綻放,沁入冷氣的各色梅花散發幽幽花香,卷進肺裡,令人心情愉悅。
學堂的姑娘紛紛相約前來,負責照顧梅花的宮女時不時介紹花朵,歡笑聲頓時遍布,也有人将梅花簪在頭上,隐匿于層層疊疊的梅花中,就好像——
梅花仙子。
“我們可以帶一些梅花回去嗎?”
姑娘面露期待,宮女福禮,笑道:“當然可以,奴婢去給姑娘們找花籃。”
蘇千蒲左瞧右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梅花讓她好像溺斃花海。
“千蒲,你就哪兒?”
“前面有一塊紫色的花海,我想去瞧瞧,你去嗎?”
“啊,是這樣,我也找不到我同桌了,我腳有些痛,就在這等你們吧。”
“好的,
蘇千蒲拿着籃子,提起裙子,一溜煙就不見了身影。
花瓣落在雪地上,她嘴角還未來得及揚起,不遠處便響起女子妩媚的低喃,繞是平時在遲鈍呆傻都知道此時要立馬拔腿就跑。
甫一轉身,空空如也的花籃落地。
霸道壓抑的體香像蛇一樣從鼻腔鑽入,卷進肺裡,讓人忍不住咳了起來。
她撞上了什麼人,他輕輕笑了起來,給人一種威脅恐懼之感。
蘇千蒲咬舌,血腥味傳來,身體仿佛不受控制,腳筋發軟,麻意從腳直竄天靈蓋。
她剛跑了沒幾步,一雙帶有繭子的手攬住了她的腰。
“美人,哪裡跑?”
好浪蕩的話,語氣還有一股輕佻,看他手上青筋暴起,此人定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她可怎麼辦,既沒有能打的功夫,也沒有靈機一動的腦子。
“你别過來,别過來,我隻是不小心闖入的。”
面前男子高大威武,腰間挂着一個金牌,上面一筆一劃刻着薛字,他是薛家的人!蘇千蒲連連後退,眼裡的恐慌不言而喻。
薛定征發現她眼神從令牌上劃過,桀骜一笑,“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佩戴金牌,身穿紫袍,咄咄逼人,不容置疑。
蘇千蒲心中浮現了一個名字:
薛定征。
花林中嬌媚斷斷續續傳來,就像一條沒有顔色的白绫飄到她的脖頸,一點又一點逼近她不多的空氣。
“我不是……”蘇千蒲口齒不清,斷斷續續道:“我不是那種人,我是聽聖上旨意,進宮聽書的學生。”
腦海中突然響起那道召令,像是瀕臨死亡的人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唬退薛定征。
對方發出不屑的笑容,不以為意道:“你怎麼知道花林中的人,不是和你一樣?”
不及蘇千蒲反應過來,薛定征便攬着腰将她拉了進去。
花林中修了供人歇息的小亭,石桌上放着酒壇,東倒西歪。
一個女子白皙輕薄的脊背露在外面,地上還有散落的衣衫淩亂不堪,男子喉嚨裡悶悶作響。
蘇千蒲掙紮,女子聽見背後有人過來,誤以為是薛定征回來了。
“薛公子回來了?”
女子轉身,蘇千蒲看清了她的臉,全身僵硬,忘記了掙紮。
她是自己的同窗,臨安有名的才女——許玫
而她身下的男子,人稱溫潤如玉,是蘇家為她選的夫婿——秦淮
蘇千蒲不敢相信,渾身發熱,幾乎忘記了害怕,難以置信道:“你們三人在這……”不知道天地為何物。
“所以說,你怎麼知道她和你不是一樣的人呢?”
一樣是學堂的女子,一樣是官家的小姐,父親職位相當。
潛意思是:她可以,你為什麼不可以?
許玫見了,臉色一白,身上的動作停了,秦淮捏了捏她的腰,“怎麼不繼續?”
秦淮頭一擡,見薛定征身旁多了一個女子,不以為意。
許玫攀附在他的肩膀上,落下一吻。
荒謬,真是太荒謬,薛定征有些醉了,趁機将手伸進懷中人的衣物裡,有些粗暴的撕扯讓蘇千蒲接近絕望。
“不要……”淚水奪眶而出,“你不可以這樣,我和秦家訂過親。”
薛定征輕蔑一笑。
正當臭手還要進一步時,急促的腳步聲闖來,薛定征不滿地擡頭,比起好事被打斷的不快,蘇千蒲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亮晶晶的。
“薛公子。”
“何事,有話快說。”
聽出了他的不滿,謝尋歡拱手,“薛公子,并非小人打斷您的雅事,而是梅橋處有一位身穿華服的大人在尋你,說是在此處見到了你的身影,小人見他面露焦急。”
“是誰?”
“小人不識得貴人。”
薛家最近也是暗流滾蛋,恐耽誤了正事,闊步前行。
薛定征走了,秦淮呆在此處也沒了樂子,伸了伸懶腰,上了一旁的黑木馬車,許玫撿起衣裳跟了上去。
回頭望時,蘇千蒲也正看着她。
帶有謝尋歡熱氣的外衣披在身上,他比蘇千蒲高了不少,衣袍拖在地上,她整個人心神不甯。
“沒事吧?”
“沒事,你來得及時,隻是衣服被他撕破了。”
“我們快點走吧,等會他回來了就慘了。”
“不是有人……”見謝尋歡向後張望,她連忙跑了起來,她才意識到根本沒有人尋找薛定征,是他胡扯的。
倆人跑出了倚梅園,蘇千蒲立馬回了寝居換了套衣裳,将謝尋歡衣物歸還時,擔憂道:“萬一他真的後找你算賬怎麼辦,我爹見到他都要阿谀奉承,更何況是你呢?”
謝尋歡擺了擺手,沒将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