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晚輔快上課的時候，林之渙才磨磨蹭蹭地到了科技樓教室。

第一天開班來的人不少，但他可悲的發現隻有江滿和周措身邊的位置是空座。

他隻猶豫了兩秒就坐到了江滿身邊。

餘光瞥見他挎着書包坐到了自己的身後，周措挑了挑眉收回了放在自己旁邊課桌上的筆記本。

江滿見林之渙坐到了自己身邊，從書包裡取出來一個便當盒，輕輕推過去，“吃嗎？”

林之渙看了一眼，那裡面裝着滿滿一盒青葡萄。

大概是覺得林之渙的眼神有些松動，江滿繼續說：“這是剛剛自習的時候我媽媽送過來的，晚飯時她忘了帶。”

好棒的媽媽，晚飯還會送飯到學校，忘了帶水果還特意回家去取。

林之渙剛剛因為捉弄到周措的一點點喜悅立刻消失不見，說：“不要。”

“可是……”

“江滿。”周措從前面轉過身來，他說：“你今天不是從辦公室拿了幾道題嗎？老師這會兒也在開會，要不你去把題先抄在黑闆上？”

江滿走後，周措還想和林之渙說話，卻見那人抿着嘴，語氣冷冰冰地說：“你也不要和我說話，渣男。”

渣男雖然疑惑，但也不敢再去找不痛快。

由于第二節晚輔時耽誤了一些時間，陳旭在放學鈴響後又過了十多分鐘，才終于勉強講完了最後一題。

等到林之渙松了一口氣收拾好東西開始思考等下買點什麼來犒勞自己的時候，手機鈴聲又跟催命似的叫了起來。

“喂，小渙呀，怎麼還沒出學校呀？”

“劉叔。”林之渙拖着嗓子回答：“來了，我就來了。”

挂斷電話後，一瓶養樂多被放到了桌子上，周措說：“别生氣了。”

林之渙沉默了兩秒，不自然地轉移話題問：“你到底記得多少？”

“沒多少。”

林之渙叼着養樂多瓶子和周措一邊往外走，口齒不清地說：“我後來又查到一個賬号。”

“什麼賬号？”

“莊蝶給了我一個論壇地址，她說那上邊平時有很多人聊天。”林之渙把空瓶扔進垃圾桶，然後從書包裡翻出一張便簽紙，上面寫着一串亂碼：sdghgddm019

“我發現這個人很奇怪。”林之渙說：“他在好幾條關于時空折疊的帖子下都回複過，說他是穿越過來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學校認證是我們學校！而且他最後一條動态是回複一個人說他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嗯。”周措說：“我會幫你。”

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林之渙忽然拉住周措，“那會兒我的話還沒說完。”

“你想說你不是林之渙，對嗎？”周措問他。

“這就是事實啊。”林之渙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周措，我覺得吧，雖然我不知道這兩個時空的聯系到底是什麼，但是就像我來到這裡和你做夢是一樣的，總有一方是虛假的。”

“對于你來說，江渙就是假的，我們在不同的時空，你隻是經曆了太多次夢境，于是産生了心理暗示，所以才會覺得……嗯，就是你喜歡我。”

江渙是假的，可是林之渙是真的。

林之渙繼續說着，“況且如果你在夢裡看到的真的是以前的我和周措的話，那你應該也知道其實我不喜歡男生吧？你看我長得又帥，成績又好，性格還這麼好，那必然是要和一個同樣善良可愛的小姑娘站在一起才對啊。”

周措忽然把手裡的紙條揣進褲兜裡，他看向故作鎮定的林之渙，問他：“說完了？”

“說完了。”林之渙擠出一個笑容。

“你的車。”

周措給他指了一個方向，林之渙順着看過去，看見了在一輛黑色小轎車旁邊瘋狂朝自己揮手的劉叔。

“那我先……”林之渙正想道個别，回頭卻發現那人已經走遠了，隻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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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競賽的時間定在九月底的一個周末。

競賽題的難度要比平常的試題高得多，就連經曆過高考的林之渙也不能夠保證自己能拿到百分百的正确率。

林賢一特别看重這次競賽，總覺着這是在林正面前揚眉吐氣的好機會。

因此每天晚上放學回家的林之渙，不僅要接受父親高薪聘請來的家教老師的題海戰術摧殘，還要在母親溫柔殷切的目光注視下，喝完一碗又一碗的大補湯。

于是乎，林之渙同學在身體的折磨與滋補兩個極端下被反複來回拉扯，最終光榮崩潰了。

“你這症狀……”陳嘉衡用右手碰了碰林之渙的額頭，然後又摸摸自己的，“也沒生病，不過我看着，怎麼像是懷了？”

林之渙正抱着腦袋閉目養神，聽見他的話，虛弱地送出一個“滾”字。

他剛在食堂準備和他們一起吃飯，誰知道剛走進大門，聞到那股油膩的味道瞬間就覺得反胃，連忙跑到門口的垃圾桶想吐，隻可惜肚子空空什麼也吐不出來。

“别叫我滾了哥，我生怕你再多說一個字就暈過去了。”陳嘉衡說：“要不我陪你去醫務室吧？”

“喝點牛奶。”

周措從後門走進來，他的額頭上滲了些汗珠，把牛奶放在林之渙手邊。

“涼的喝了更疼吧……”

陳嘉衡正想把奶拿走，指尖輕觸了一下竟然感覺到一絲熱氣，下一秒他把牛奶雙手捧住，驚訝地看着周措：“小超市現在就開始賣熱牛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