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班在運動會取得了很好的成績。
領獎那天,羅子恒屁股後面的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
但是高興激動的心情還沒過去,第三次月考接踵而至。
新一周第一節物理課時,陳旭把周措叫了出去。
林之渙撐着下巴往外望,看見兩人面對面站着,一個比一個筆直挺拔,像是高一入學時的軍訓。
“旭哥這時候叫老周出去幹嘛?”陳嘉衡早已經自動平移到了周措的位置上,一邊八卦一邊提出疑問。
“讓他走競賽保送的路呗。”
林之渙當然清楚這個時間。
因為當初最先考慮這條路的那個人,實際上是他。
原因也沒什麼特别的,就是聽說保送不用參加高考。
他想着到時候提前結束複習,然後天天拎着書包送陳嘉衡來上學,一定能氣死他。
江渙成績好,各科都不偏科,即使是高考也能穩上很好的學校。
于是老師們都勸他不要占名額,說着又要給他家長打電話好好商量。
江渙歎了口氣,正想說:那我不去了。
也省得他們給江春晚打電話白遭一頓抑郁攻擊。
他用頭發絲都能想出來電話那頭會說什麼。
大概是沉着臉,語氣十分冷漠:哦,随他。
但他話還沒說出口,王姐忽然捏着電話仿佛遇見知音一般,高興道:“是吧?我也覺得江渙這孩子沒必要走這條路。”
江渙:?
王姐還在說:“對呀,保送以後的學科選擇也很局限,無論他走哪個學科,大學都不好選。”
“王姐。”江渙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等到挂斷電話,王姐才語重心長繼續道:“江渙呀,你媽媽也不同意你走競賽保送這條路,要不你再仔細想想?”
“我媽……不同意?”
“是啊,你也沒和家裡人商量吧?”
“她怎麼說的?”
王姐顯然沒想到她這麼刨根問底,但她對江渙的家庭多少也是有了解的,“你媽媽似乎很在意這件事,如果你實在想走這條路,老師也不攔你,但你回家和她商量好。”
最後是怎麼結束的?
林之渙自己也有點忘記了。
隻記得他在家等了很久才等到晚下班的江春晚,他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她直接道:“不許去。”
然後一邊往卧室走,一邊甩上門,“我不會給你簽字的。”
總之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不了了之。
所幸江渙對競賽保送也沒什麼太大的執念,倒是周措真聽了他的話走這條路,事實證明他也确實适合。
從回憶中醒過來時,周措已經從後門進來了。
林之渙端正了下坐姿,正準備和他說兩句話,課本一擡起來卻恰巧和陳旭對上視線。
于是他抿了抿唇,很尴尬地笑了聲。
等到下課時才回過身去,正巧李江濤已經湊了過來,“周措,旭哥找你什麼事啊?”
“讓老周去當保送生呗。”陳嘉衡搖着腦袋狐假虎威。
“那确實。”李江濤點點頭。
他們年級無人不知周措那幾乎變态的理科成績,以及那相比起來算是“不堪入目”的語文英語分數,競賽保送顯然是最好的一條路了。
“保送是不是就不用參加高考了?”陳嘉衡忽然意識到。
“才知道啊?”羅子恒沒忍住嘲笑他,“而且還比我們高考早很多知道結果呢,到時候周措都解放了,我們還得苦哈哈地學着。”
“不是吧……怎麼忽然就聊到高考了,我們不是才高二嗎?”莊蝶感歎一聲,“時間有這麼快嗎?”
“那我以後豈不是要一個人……”陳嘉衡突然看向前桌的江滿和林之渙,“你們倆不會保送吧?會陪着我吧?我們鐵四角……”
“他倆才不會保送呢,就他們那個逆天的成績,保送也太虧了。”楊天其歎了口氣,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在班裡排名中等的成績,“唉,同人不同命啊。”
“而且四邊形哪裡鐵了。”任藝憐默默補了一句。
陳嘉衡看向周措的表情更幽怨了。
“沒有。”周措忽然說:“不是保送的事,也不會保送。”
這下輪到林之渙想不通了。
“啊?不是這事啊?我就說嘛,怎麼這麼早……”李江濤捧着書回到自己的座位,一邊走還不忘自己作為班長的職責,嘴沒閑着疏散群衆,“好了好了,快上課了,該回去了哈。”
人群散去後,陳嘉衡反而不淡定了,他雖說着舍不得,但也是清楚周措有多适合走競賽保送的。
所以他更在意周措的後半句話。
“不會保送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