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想好好學語文和英語。”
“為什麼?”林之渙忽然出聲了。
“不想做個中不中洋不洋的人?”
一句話把陳嘉衡逗笑了,林之渙卻笑不出來。
正巧上課鈴敲響了,他回過頭心不在焉地找書。
“英語。”江滿把壓在林之渙臂彎下的書拿出來遞給他,“你已經拿出來了。”
“謝謝。”林之渙說。
隔了會兒,梁老師已經踩着模特步走進教室。
江滿想了想,小聲道:“你也覺得周措應該保送嗎?”
“不是我覺得,隻是他就應該……”
話說到這兒就不說了,林之渙頓了頓,“他适合做競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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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樣說,但林之渙不能确保從前周措走的那條路就一定是正确的。
他是穿越時空,并不是活過一次再重生。
更何況,兩個周措有自己的思想,他不能阻止他做什麼。
“我隻是好奇,你知道以前的你是保送的嗎?”
林之渙躺在床上,電話被随意擱在枕邊,他問周措。
“我知道。”周措似乎在翻書,“因為知道會成功,所以想試試不那樣做能去怎樣的學校。”
林之渙沉默下來,頗有一種邀請陳嘉衡加入他們的語音通話的沖動。
但忍了忍,又冷靜下來,“不是因為我吧?”
“我說的是真的。”
他就不再懷疑,“好吧,那我可以給你補習英語!語文的話……我沒什麼經驗總結,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任藝憐。”
“我自己問。”
“為什……”林之渙忽然止住聲音,下一刻沒忍住笑出聲,“行行行,你自己問。”
卧室門被敲響,林賢一捧着牛奶走進來,“在和同學聊天?”
林之渙點點頭,又和周措交代兩句,然後就挂了電話。
“有什麼事嗎?媽媽。”
“還沒洗漱吧?喝點牛奶。”
等到林賢一走後,卧室内忽然冷清下來。
平時在群裡叽裡呱啦一大堆話的陳嘉衡此時也不知道去了哪兒,久違的安靜倒是讓林之渙能夠冷靜下來思考一些事。
江春晚是不會主動和江渙講任何江滿相關的事的。
自江渙有記憶以來,這個所謂的家裡也孤零零的,似乎那些什麼所謂的家族、宗族,在他們江家全都不存在。
隻是很偶然的有一次,江渙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個花白了頭發的老爺爺,忽然指着他喊了聲:“小滿……”
小江渙看不明白,彼時他還不知道江滿的事。
仰着臉,表情認真地糾正道:“我不叫小滿。”
爺爺笑眯眯的,“不會認錯的,我們小滿就長這樣。你叫江滿,對吧?”
“我叫江渙。王之渙的渙。”
“不對,你叫江滿。”
爺爺還想說話,忽然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人,拉着爺爺似乎急哭了,“爸!你到底去哪兒了?”
“燕兒,我去買鍋盔吃了。”爺爺把手裡的塑料袋擡起來晃了晃,突然驚喜道:“你看我找到誰了?”
順着他指的方向,被叫作“燕兒”的女人慢慢看向了江渙。
然而視線交錯的下一秒,她瞬間呼吸急促,腳步也往後退了退,“你,你……”
反常的表現不由讓江渙也好奇起來,他挑了挑眉,“你認識我?”
女人緩過勁來,神色閃躲,“不認識,爸,你認錯人了,這不是……小滿。”
“這就是我們小滿!”
“他不是!”
爺爺急得都快哭了,顫巍着身子想要抓住江渙,手還沒夠到,女人立刻把他的胳膊拽了回去。很生氣地喊了一句:“小滿死了!得白血病死了!”
林之渙搖了搖頭,從回憶中抽出身來。
下一秒,他皺着眉毛打開手機搜索引擎。
拇指在屏幕上慢慢摩挲,猶豫着打出了那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