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畢業于北市學院珠寶鑒定專業,後跨學科攻讀英萊斯特大學博物館學碩士。
他眨了下眼。
還——
挺優秀的。
英國萊斯特。
竟然跟他一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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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時棋把手電筒對準玉墜,“經過觸摸和肉眼觀看,這塊玉墜以羊脂白為主,顔色均勻柔和,透光觀察裡面有絮狀結構,玉墜觸感冰涼,上手後很快變得溫潤,由此可證這是真玉,不信你老人家摸一摸。”
老者半信半疑地接過。
“我相信你有慧眼識珠的本事,既能分出青花真假,想必一塊小玉墜也不在話下。”
哈金莉聽得眉毛直蹦,小聲說:“還挺會誇人的。”
有時感覺鐘時棋又瘋子又正常還能忽悠的。
葉妄笑了:“他不也這樣誇過你麼,從小就優秀的哈、金、莉!”
哈金莉真恨不得給他兩下。
老者緊皺的眉毛舒展開,走到船邊說:“确是真玉。不過真品就藏在這片海域底下,它們都用長條箱子裝着,至于能不能拿到,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鐘時棋微笑又不失禮貌,“謝謝。”
葉妄又拿肩膀撞他:“嘿我說,這次估計是小隊任務,你要跟我合作嗎?”
鐘時棋懷疑人時,習慣性眯眼,溫和的桃花眼迸出凜冽,“你知道的很多啊。”
葉妄明白他在揣測自己的身份,打馬虎眼似的笑了下,“随便猜的,不願意就算了。”
哈金莉把他們之間的迂回試探聽得一清二楚,兩手插兜,吐槽道:
“葉妄,你心眼多得跟蜂窩一樣,從副本一開始,你就一直保持旁觀者的态度,不管是在餐廳還是陳嶽姐弟的互毆行為,你都是高高挂起,但——”
他猛地逼近。
雖然他在船主日記的思維邏輯上半竅沒通,但對待黑心眼的人可通得很,“想來他倆的鬥争也少不了你的慫恿。”
葉妄下意識舔了嘴唇,頭上的發簪晃得刺眼,他笑得十分嚣張:“這裡本質上就是個遊戲,他們姐弟倆起了沖突,我當然要順水推舟,看看他們究竟是個什麼身份。”
他拍了拍瘦小的哈金莉,語氣溫柔如同鄰家哥哥:“不過你放心,我還不至于黑心到欺負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哈金莉瞪他,一把打開他的手,抓住鐘時棋:“欺負我?你當我是好欺負的?”
鐘時棋揉揉他的腦袋,想把這暴躁的小脾氣給捋平了。
畢竟接下來的情況還未可知,萬一真的需要組隊,那現在硬碰硬起内讧,絕對不是個聰明的決定。
“好了,葉妄是在逗你玩。”
葉妄:“還是鐘時棋聽得懂我的玩笑,畢竟鑒寶和鑒人是一個道理對吧!”
鐘時棋:“......”
啊這。
其實也沒感覺多麼像玩笑。
挺充滿威脅性的。
黑幕下的深海仿佛潛藏危險的野獸,海水恍惚變黑了,底下傳出呼噜呼噜的怪聲,每一下都深深牽動着鐘時棋惴惴不安的心。
深不可測的海面上,鹹腥的海味灌進鼻腔。
【系統:已觸發海下任務,可自由組隊】
鐘時棋皺了下鼻子,換上系統準備的潛水服和氧氣裝備,檢查氧氣表,顯示僅剩十五分鐘存量。
好好好。
就給十五分鐘。
他擡手打開頭頂上的探照燈,刹那間把漆黑的海底都照透了。
海水似乎都泛着詭谲的釉色光澤。
釉色粼粼,美不勝收。
老者奔來跑去,仿若癫瘋了,口中不停喊着:“假的!假的!他們都是假的!”
身後傳來哈金莉稚嫩的嗓音:“鐘時棋,我還和你一隊吧!”
純黑潛水服将鐘時棋瘦削的身材完整呈現出來,他雙肩較為寬闊,頭身比例絕佳,黑發在空中掠動,為他皙白的五官增添一抹靈動的色彩。
就是那露出骨架的手臂不太好看。
要想逆轉瓷化,大概是要通過第二餐的任務。
他沒猶豫,“好啊。”
葉妄本想加入,但陳嶽主動邀請,他不好拒絕,便和姐弟倆組成隊伍。
鐘時棋注意到一直表現出膽小的陳嶽,眼下完全像換了一個人,她臉色冷靜,甚至做了套入水前的拉伸。
比起陳炀,他這個姐姐更符合内鬼的嫌疑。
當然葉妄也不能排除。
“哈金莉。”鐘時棋喊道,“你水性怎麼樣?”
哈金莉點着小腦袋,“挺好的,我從小就愛遊泳,可以在水中憋氣三分鐘。”
鐘時棋水性較差。
他留學碩士時,曾發生過一次意外,差點溺死。
幸好當時有路人救了他,遺憾的是并沒有看到救他的人。
但聽圍觀者告訴:那人身高體闊、渾身散發着英倫範兒,十分清冷優雅。
“嗯。”海底的洶湧水聲,拉回他的思緒,鐘時棋低聲叮囑:“一會兒入海後,小心點。”
哈金莉拍了拍胸脯,“沒問題。”
冰冷的海水把鐘時棋包裹,海面上蕩起重重浪花。
眨眼間,一行人不見蹤迹。
而在危危夜色裡,暴走的老者為這份暴風雨前的祥和,添上最為詭異的一筆。
他狂奔到船邊,身上爆裂的肌膚像是再也扛不住,沿着纏枝牡丹的紋路,刺啦幾聲,如肉皮撕裂的聲音。
遠遠望去,空曠陰暗的甲闆上隻留下一灘碳黑色的粘稠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