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隻露出鎖骨和小部分的胸膛,暗紅的屠宰台将皮膚襯得細白。
他平時素有健身,恰到好處的薄肌看得照九微愣。
安靜到隻聽得見換氣聲的空間裡,鐘時棋敏銳地聽到旁邊人壓抑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莫名舔了下唇,一股無法形容的尴尬油然而生。
羅似日不耐煩地催進度:“你在發什麼愣?”
照九:“我...”
話沒說完。
鐘時棋趁他走神的間隙,猛地擡腿給了照九一腳,随後飛速扯下蒙眼布條,翻身跳下屠宰台的瞬間,一邊拽下堵嘴粗布,一邊揮出紅木扇骨,沖着照九就是狠狠一刀,連帶着反應不及的羅似日。
速度之快,猶如燎原之勢。
“真是變态雙人組。”
鐘時棋無情踩過那兩堆瓷土,走向門口時,又想到他們會借助皮複活。
于是幹脆把兩張皮都卷了起來,卷完發現自己衣服破爛得像流浪漢。
又動手将照九的外衣扒下來,最後從房間裡找了個粗皮繩,給它們綁起來後,随便扔去角落。
他套上暗紫長袍後,眉眼透出不滿。
照九的衣服不合身。
但身高差得不多,勉強能穿。
離開鍋爐房,鐘時棋偶然窺聽見葉妄和哈金莉的聲音。
葉妄突如其來的反叛,令哈金莉不可思議。
他審視葉妄,控制住心底的怒火,冷聲質問:“你是内鬼?你是羅似日的手下?”
葉妄轉着發簪,對他的後知後覺一通嘲諷:“是啊,進來前,鐘時棋不是叮囑過你要好好幫我嗎?你怎麼不想一想,以你的武力值能給我提供什麼幫助?”
“所以陳嶽姐弟的關系就是你故意挑撥的。”哈金莉都快把竹節棍握碎了,“在海底找真品時,也是你讓陳嶽去開的箱子。”
“那又怎樣?”葉妄笑容清淡,慢悠悠地走近怒氣值爆滿的哈金莉,字字頓道:“兩個炮灰而已,你也不例外。”
說完,葉妄表情驟變,兇狠地揮起發簪攻向哈金莉。
哈金莉仗着身高優勢,靈活避開,手中的竹節棍飛速劈向葉妄的小腿,左手順勢抓住邊上的門把手,運用一個靈活的飛踹,将葉妄踹到兩米開外的牆角。
砰地一聲。
原本破敗的紅松木牆壁受到猛烈沖擊,産生細細裂痕。
葉妄吃痛,低頭啐出一口血水,晃晃腦袋,重新起身,“說實話,我們完全有機會雙赢,我放你們離船,你們也别阻止我,就可以實現,怎麼樣?”
“做夢。”哈金莉低聲斥道:“我們的任務本質就是相悖的。”
通過搜集線索,哈金莉獲取的詭船秘密已經跟鐘時棋大差不差。
葉妄作為内鬼,任務絕大可能是放火通關。
而他和鐘時棋是要竭力阻止這場滅頂火災。
“那就沒辦法了。”葉妄展出一個無比遺憾的微笑。
哈金莉反手拉住門把,在葉妄即将殺過來的時刻,轉身破門而出。
數不清的木屑霎時紮進哈金莉僅剩的皮肉裡。
他疼得龇牙咧嘴。
緊接着纖弱不堪的瓷片嘩啦脫落,鎖骨、膝蓋、手肘處全剩白色骨架。
聽見巨響,鐘時棋條件反射地退後,葉妄跟着出來,一身狼狽,瞥見他後,淡淡揶揄,“唷,你出來得還挺快。”
葉妄繼續說:“鐘時棋,我剛跟哈金莉提了雙赢條件,他沒同意,但我想你肯定會同意,你這麼英雄主義的一個人,應該不會親眼看着哈金莉死掉吧?”
“雙赢。”鐘時棋冷靜地說,“我們可以做到雙赢。”
葉妄挑眉,顯然不信:“你很自信。”
“信不信由你。”鐘時棋冷道,眼裡帶着譏諷,“你要是不信就不會提出來了。論虛僞,還得是你。”
夾槍帶棒的話語,葉妄并不在意,“展開說說吧,怎麼雙赢?”
鐘時棋把臨時想出的計劃娓娓道來。
留給他們的時間所剩無幾。
懲罰加速後,現在隻剩餘八個小時。
最後三枚貝母碎片還不知下落。
“線索基本捋得差不多了。”鐘時棋說,“現在去尋找第三餐觸發條件吧。”
經過和葉妄、哈金莉交換信息,證實了羅似日兄弟間扭曲的關系,羅似安想逃離哥哥的掌控,卻被制成人皮瓷,永久陪在羅似日身邊。
剩下的就是南洋人跟羅似日的關聯了。
鐘時棋來到儲物間,視線掃過地上的陳烊,注意到蓋上去的外套。
哈金莉不解地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之前我在這裡看到一件真品青花。”鐘時棋解釋,若有所思地分析道:“我們在船上發現的真品并不多,第一餐是驗真僞,第二餐是金蟬、香瓷,這些分别通過青花NPC、海底真品人偶觸發的,那第三餐會不會是捉迷藏的孩子?”
哈金莉執行力爆棚,“我去試試。”
他快速在多個箱子裡翻找,鐘時棋果斷拿起那件青花,摔碎在地。
按照他的邏輯來推測,青花NPC是真品,人偶是真品,這件青花同是真品。
青花破碎的一刻,這些箱子裡紛紛冒出個數十個小孩兒,他們呲牙大笑,聲音刺耳,晃動腦袋,使臉上的牡丹花紋活靈活現。
随後,儲物間的門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