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他順利來到一扇門前,走廊裡腳步聲、提問聲絡繹不絕。
他甩出紅木扇骨,單手試探性地推開條門縫,裡面當即鑽出顆人頭,笑臉相迎地說:“17号客人請進,桌上的燭台任您挑選。”
說罷。他大大方方的拉開門。
“......”
還怪熱情的。
重見光亮。
鐘時棋的心情逐漸趨于平靜。
這是間異常開闊的後台,據目測,幾乎能同時容納百十号人。
就是衛生條件堪憂,化妝桌上一片狼藉,除了開門的人,隻剩下被拖進來的屍體,還有計算座位号失敗的女生。
她的死狀跟那具屍體無異。
同樣抽幹的身軀,身上自帶的顔色消失,皮膚分化溶解。
唯一不一樣的是——
鐘時棋緩緩擡頭。
看到吊在巨型瓷闆畫前的頭顱,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繩子穿透頭顱,系在燈柱上,任由燈光炙烤,而瓷闆畫的内容依舊是那副“神禱”。
她臉上沒了色彩,肌膚陷進去,構出骷髅的形态,但舌尖是粉嫩的。
這點令鐘時棋感到十分疑惑。
但不敢長時間耽擱。
可當他看到一排排燭台後,沉默了。
開門的人笑意淺淺:“這些燭台是我們主辦人精心挑選的,有真品有赝品,而您需要選出一件真品,才可以拿走燭台,挑錯的話——”
他口吻輕飄飄,指向畫前的腦袋,“就會像她一樣。”
話音剛落。
門口又進來一人。
是剛才聲稱親眼目睹碰畫的女生陳陵。
她最先掃了眼鐘時棋,旋即注意到半空中的頭顱。
陳陵絲毫不懼,直接走到他旁邊,安靜打量了會兒鐘時棋手中的燭台。
鐘時棋察覺到她的目光,側頭看去,陳陵挑了下眉,低頭查找燭台。
這個女生給他的印象有些奇怪。
不過眼下沒時間思考陳陵的怪異。
他重新投入到一桌燭台中。
自從通關“詭船”副本,由新人升級為D級鑒寶師後,紅木扇骨查驗CD由一小時變為五十分鐘一次,肉眼鑒寶的能力也達到94.5%的準确率。
他啟用紅木扇骨查驗技能,把選好的玻璃燭台拿給開門人查驗,獲得正确的回答後,火速離開。
這是盞壓花玻璃燭台,真品透光性強,紋飾多為葡萄藤和菱格,而他選的這盞為葡萄藤。
拐進走廊右側,他快速鎖定照九口中的黑門。
燈光幽微,黑門上搖曳出一道細瘦的人影。
開門一瞬,濃濃的顔料氣味撲鼻而來。
會場大廳座無虛席。
伫立在門口的鐘時棋在看到眼前一幕後,眼底流露出震撼的神色。
再往前兩步,便是高如十幾層樓的台階,兩邊坐滿了人,但詭異的是,沒有一人回頭或者有肢體動作。
陡峭的樓梯盡頭,是一方猩紅舞台,拉着巨型帷幕,耳邊是優雅悅耳的古典音樂,音質沉啞,宛如老舊的留聲機發出的一樣。
他還沉浸在震驚中,無法回神。
突然眼前閃出一個男人,照着他就是一悶棍。
重獲意識時,他已經被綁住腰肢,挂在舞台上,鐘時棋頭暈得厲害,那一棍太突然,饒是他再機敏迅速,也無可避免。
“鐘時棋,鐘時棋。”
旁邊有人喊他。
鐘時棋轉頭瞧見同樣被綁的縱司南。
“你也是被敲暈的?”
縱司南滿臉透着“氣煞我也”的表情。
他小聲說:“是,而且我在走廊還碰到個不明生物,那玩意兒還想套我話,幸虧我機智,不然就死這兒了。”
鐘時棋明白他的意思,回頭觀察四周,跟他們吊在一塊的隻剩下十二個人,看來這場所謂的“小遊戲”已經導緻三位鑒寶師死亡了。
眼前是那塊帷幕。
舞台前,照九澄澈的嗓音響徹整個大廳:“歡迎各位貴客來到十裡拍賣行,今晚我給大家精心準備了十二件上好的拍賣品,他們都是經過神的考驗,通關來到會場大廳的精品。”
“......”
真是有一點無語。
鐘時棋先是皺緊眉頭。
轉而想了想,他又氣得想笑,“精品?合着我們這波屬于自投羅網?”
縱司南生無可戀地補刀:“還是自己把自己挑選出來,親自奉上的。”
鐘時棋無奈:“嗯。”
“接下來我将為貴客先展示十二件拍品,再依次介紹。”照九說完,大手一揮,扯下紅色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