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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靈氣複蘇後成為美強慘白月光了 > 第9章 兄與弟

第9章 兄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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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鶴的童年簡單無比,每天唯一的煩惱,是不知道母親為什麼哭。

父親在的時候會哭,父親不在的時候也會哭,隻有偶爾心情平靜時會教他和弟弟認字,又在弟弟無意識問起“為什麼媽媽會知道這麼多”時陷入長久的沉默。

這疑問在村裡來了一夥支教的大學生後得到解答。

他從未見到母親臉上如此輕松的笑,也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母親和村裡的人是不一樣的。

他從未像其他村民那樣見到過自己的外公外婆,也從未聽母親談起過從前,哪怕偶爾鄉裡間談到母親和父親,都隻是故作惋惜的歎息一聲後的語焉不詳。

他的母親本該是前途無量的大學生,是幾經轉手後被賣到他們這裡的無辜的受害者。

她本該不是他的母親。

他也本...不該存在。

來支教的老師告訴他學習可以改變命運,卻好像如何也改變不了他母親的命運。

灰暗的人生從被賣到這裡無法離開後走向另一個方向。

他大可以裝傻充愣,維持着這個家裡表面的和諧,唯一的受害者隻有他的母親。

這麼多年說不定已經認命了呢?

可為什麼是他的母親做出妥協呢?

他不知道。

“哥,你在幹嘛呢?”

他的弟弟硬擠到他身邊,眼底是藏不住的擔憂。

“對了哥,那些老師說每個人都會有名字,我們的名字是什麼啊?老頭叫我二狗,媽媽叫我小寶,我到底叫什麼?”

名字...

人一旦擁有了自己的名字,就好像與這世間有了羁絆。

他們的父親認為多子多福,如果不是母親生弟弟的時候傷了身子可能他們家還會有三寶,四寶...

父親從不以名字稱呼他們,别人問起就會說“随便喊一個得了,喊了能認出人就行了。”

神色越發蒼白的母親在父親的罵聲裡一言不發,直到父親離開後,他挨在母親身邊得到她溫柔的安撫,緊跟着問出口:“媽媽,狗蛋是我的名字嗎?”

母親動作頓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母親距離記憶中的樣子越來越遠了,好像在本該肆意綻放的年紀被奪走了所有希望,迅速衰敗下來。

“名字是人在世間的符号。”

“從出生開始讀書,考試,工作,直到死去都要用到這個名字,是在愛裡誕生的記号。”

被強迫的母親又怎麼可能會愛上父親,隻把母親當做傳宗接代工具的父親又有什麼鐵漢柔情?他和弟弟的誕生,并非因為愛。

在支教的老師在簡易的土墩子講台上說着“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仙鶴突然意識到,是他和弟弟拖累了母親。(注1)

于是他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媽媽,逃吧。”

“去找媽媽的爸爸媽媽。”

他已經不記得當時母親的表情了,他隻知道這樣的計劃越少的人知道約好,于是特地拜托了支教的老師,在他們坐車離開的那天一起帶上了母親。

但還是被發現了。

往日和藹的村民們突然變了個樣子,舉着田間農作的工具,要将他們這些欲圖打破和諧的人消滅殆盡。

被整理幹淨的豬圈圍欄被暴力破壞,鐵鍊刮擦水泥地的銳響驚醒了看門的大黃狗,換來大狗的犬吠撕開粘稠的夜色。

寂靜的夜裡,沉睡的家庭被喚醒,堂屋門闆被暴力推開,撞上土牆發出悶響。

身後追逐的村民們越發急促的踢踏聲如同催命符,混雜方言的髒話更是讓他不受控制想要發抖。

本以為是他帶着母親突出重圍,反而是母親冷靜的帶着他逃離,判斷路線,熟練的錯開追捕,仙鶴這才後知後覺。

母親大概早就想離開了,又或者早已鼓起勇氣逃過很多次,期間不知經曆了多少終于放棄。

是他的支持,給了母親新的勇氣。

老式自行車酸牙的鍊條聲,村長的摩托引擎,村口喜歡給他們糖的婆婆舉着火把的尖嘯咒罵...混亂交織的畫面将他記憶裡的理想鄉撕得粉碎。

躲在捕獸坑裡,腳步聲越來越近,仙鶴一整顆心提起,直到草叢被扒開,露出了他弟灰頭土臉傻樂的臉。

“哥,那些哥哥姐姐在山腳等媽媽。”

當時的仙鶴不知道山下的年輕大學生們冷靜的報了警,也不知道千裡之外他未曾謀面的外公外婆也許是出于冥冥之中的心靈感應,找到了這裡。

他隻知道村民都變成了食人血肉的惡鬼,他和弟弟也許不會出什麼事,但母親回去就再也離開不了了。

他不能沒有媽媽,媽媽的媽媽也不能沒有她。

後知後覺的懂事讓他明白,隻有離開才是對母親最好的結果。

這于他而言,是單方面的世界末日。

世界并不會因此毀滅,地球也照樣運轉,其他人的日子也會照常的度過。

月光溫柔的灑在安靜的躺在地上的婦女身上,她的眼睛圓睜帶着驚懼,卻還是把兩個孩子護在了身下,用生命來換一個解脫。

“媽...媽媽?媽!”

弟弟晃着母親的胳膊想要她做出反應,卻再等不到回應,僵硬着從母親身下爬出來的仙鶴靠近探了探鼻息。

已經沒氣了。

他們從不知道村長家有一杆藏得很好的獵搶,也從沒想過他們自以為還算有良心偶爾也會給他們好臉色的父親會毫不猶豫的按下扳機。

而現在,那無情的武器,對準了他們。

在父親和村長身後,有幾個急匆匆跟出來的婦人看向失去生息的母親眼底劃過兔死狐悲的悲怆。

明明她們也參與了追捕...

仙鶴的年齡按照讀書的歲數來劃分,滿打滿算也才初一,之前有在村外面很遠的小學學習,之後就被父親以不是學習的那塊料按在了家裡做農活。

現在一想,是否是因為越是讀書越是會自我約束,越是會發現他所在的村子是怎樣的地獄呢?

他和尚未知事的弟弟撐起了母親開始了逃亡。

這個夜晚,好像有些過分漫長了。

身上有被草木剮蹭出來的傷痕,也有身後村民們往日耕作的農具帶走血肉剩下的鮮血淋漓。

“哥,我們好像哪吒啊。”

都到這種時候了,他的弟弟還以為這隻是一場逃生遊戲。

可他說得對。

将生于這土地肮髒的血肉身軀抛棄,是否可以換母親的歸來,又是否可以迎來新生?

可他們不是哪吒,也沒有辦法重塑肉身。

那個夜晚,他把弟弟藏在他們的秘密基地裡,扯開了弟弟的手,強壓着升起的恐懼和淚意開口:“記着,我們的媽媽叫萬新巧,我們的外公外婆家住江城康甯市大柳樹梧桐巷337号,你的名字叫萬瑞宇,不要忘了!”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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