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風突然變得冰冷。步六孤雲知道,今晚他将不得不重新踏入那個令人作嘔的地方,而身邊這個FBI,可能是同伴,也可能是更危險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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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像銀針般刺入地面,步六孤雲站在廢棄研究院的鐵栅欄外,水珠順着他的下颌線滴落。四年了,這個噩夢開始的地方看起來更加破敗,牆面上爬滿了藤蔓,但步六孤雲知道,地下的實驗室一定還在運轉——組織從不真正放棄任何有價值的資産。
“W-7,确認身份。”
耳機裡傳來03沙啞的聲音。步六孤雲摸了摸耳後植入的微型通訊器,那是他們三個實驗體之間最後的聯系。
耳機裡傳來03沙啞的聲音。步六孤雲摸了摸耳後植入的微型通訊器,那是他們三個實驗體之間最後的聯系。
【身份驗證通過:W-7 權限等級A】
機械女音冰冷地宣告着。步六孤雲嘴角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弧度,A級權限,這是成功實驗品才有的“優待”,意味着他可以自由進出大部分區域,包括處決其他失敗品的刑房。
鐵門無聲滑開,露出向下的樓梯。步六孤雲沒有猶豫,踏入黑暗。随着他的深入,走廊的感應燈依次亮起,照亮牆上那些褪色的編号——W-1、W-4...每個編号都代表一個沒能活過第三階段實驗的孩子。
“你……你不是已經被boss帶走……”年輕的那個結結巴巴地說,手摸向腰間的警報器。
步六孤雲沒有給他機會。一道銀光閃過,年輕研究員的喉嚨噴出溫熱的血,濺在牆上W-4的編号上。年長的研究員轉身要跑,卻被從通風管跳下的05一腳踹翻在地。
“記得我們嗎,博士?”05用手術刀抵住研究員的眼球,聲音甜得像毒藥,“你給我們注射肌肉松弛劑時,說過什麼來着?'不會太疼'?”
步六孤雲按住05顫抖的手腕:“留一個活口問路。”
03從陰影中現身,他的左臂是機械義肢,金屬手指直接插入研究員耳後的數據接口:“主實驗室換了位置,所長今天不在。但有份禮物留給你,07。”
步六孤雲皺眉,跟着03穿過迷宮般的走廊。随着深入,越來越多的記憶碎片攻擊着他——這裡的每一塊瓷磚都見證過他們的慘叫,每一盞燈都照亮過他們的絕望。
主實驗室的門敞開着,裡面空無一人,隻有中央平台上放着一個透明培養艙。當步六孤雲看清艙内的東西時,他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蒼白的皮膚下隐約可見藍色血管,胸口烙印着W-7的編号。
步六孤雲的手按在培養艙上,少年的眼皮突然顫動,睜開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樣。這一刻,某種原始的憤怒席卷了步六孤雲的全身,比任何實驗藥物都要灼熱。
“銷毀所有數據。”步六孤雲的聲音冷得像極地寒冰,“一個不留。”
爆炸聲從東翼傳來,05設置的定時裝置開始工作。步六孤雲砸碎主控台,03則往每個通風口投入神經毒氣膠囊。警報凄厲地響起,但為時已晚——這座罪惡的實驗室正在從内部被淨化。
"07!"05突然尖叫。步六孤雲轉身,看見走廊盡頭站着琴酒,銀發在紅燈閃爍中如同染血。
琴酒舉槍瞄準的瞬間,步六孤雲撲向05,子彈擦着他的肩膀射入牆壁。03的機械臂射出鈎索,纏住琴酒的手腕,給了他們寶貴的幾秒撤退時間。
“分頭走!老地方彙合!”步六孤雲推着03和05向緊急出口跑去,自己卻轉身迎向琴酒。
琴酒的第二槍擊中步六孤雲的大腿,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個滑步逼近,袖中彈出的刀刃直取琴酒咽喉。銀發殺手側身閃避,反手一槍托砸在步六孤雲太陽穴上。
“BOSS很失望,幹馬天尼。”琴酒踩住步六孤雲流血的大腿,“你本可以成為最完美的武器。”
步六孤雲咳出血沫,卻笑了起來:“所以他派你來……清理門戶?”
“不。”琴酒蹲下身,冰冷的槍管抵住步六孤雲耳後的芯片,“他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處決那兩個失敗品,回到我的身邊。”
監控屏幕上映出03和05逃向出口的身影。步六孤雲知道,隻要他稍有遲疑,埋伏的狙擊手就會立刻開火。他閉上眼睛,按下藏在臼齒中的信号發射器。
轟然巨響中,出口處的走廊坍塌,監控畫面變成雪花。琴酒暴怒地揪起步六孤雲的衣領:“你——”
“他們死了。”步六孤雲平靜地說,“現在隻有我知道次級數據備份的位置。”
這是場危險的賭博。琴酒眯起眼睛,終于松開手:“你總是知道怎麼讓自己活下去,對吧,幹馬天尼?”
當琴酒的電擊棒捅進步六孤雲腹部時,他最後的意識是03和05應該已經通過地下河逃走了。劇痛中,他似乎聽到BOSS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把幹馬天……不,W-7帶回來……唯一成功的樣本……值得再教育……】
一周後,步六孤雲一瘸一拐地回到烤肉店。新換的襯衫下是尚未愈合的鞭傷,左耳聽力因近距離槍聲暫時受損。但他嘴角帶着真實的微笑——03和05安全了,而他,依然是組織舍不得銷毀的“完美作品”。
推開門時,風鈴清脆作響。沖矢昴正在教時珍切肉技巧,擡頭看見步六孤雲的瞬間,眼鏡後的眼睛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步六孤雲接過筷子,在沖矢昴的注視下嘗了一口。鮮美的肉汁在舌尖綻放,與記憶中的血腥味形成鮮明對比。
沖矢昴的手指輕輕擦過他的指尖,刹那間,步六孤雲明白了什麼。赤井秀一,或許比他想象的更了解W實驗室的秘密。而這場危險的遊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