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陣平的腿……是受傷了嗎?
由于外面天空又飄起小雨,為了逝者安息,他們默契地暫時略過了剛剛莫名其妙發生的短暫打鬥,一緻決定先把老闆的身體搬回大廳裡再說。
萩原研二正是在回去的路上放心大膽地走神去想這件事的。
從小跟松田陣平一起長大的他,也是上警校前最經常跟松田陣平對練身手的那個人,對發小的一招一式和小動作都再熟悉不過了。
他自然看得出來不管【松田陣平】剛剛遭遇了什麼,至少對方的拳頭并沒有半點虛弱,所以根本不應該踉跄那麼一下才對,姿勢也有一點奇怪啊。
萩原研二想到這個,又狐疑地覺得是他關心則亂想太多。
可有些東西真的不能細想,他腦海中一出現‘【松田陣平】可能腿受傷了’這個沒有證據的想法,就忍不住把之前觀察到的其他細節給代入了進去。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仔細回憶,這個小陣平從出現開始,哪怕是之前剛泡完溫泉穿着浴衣也好、回房間休息時也罷,一直都把腿部遮得嚴嚴實實吧?
客房裡有暖氣,并不冷,而以萩原研二對發小的了解……小陣平連上班穿的西裝有時候都潇灑地敞着襯衫領口,更别說睡前。
要知道,小陣平可是跟小降谷一樣的裸睡派啊!
還有昨晚【松田陣平】的那句很微妙的暴言,要是以對方受傷為前提再去想,就更合理了。
所以,小陣平沒踹我居然是因為受傷了而不是壞掉了(?)嗎?
萩原研二想到這裡的時候扯動嘴角的幅度一不小心大了一點,立刻疼得嘶了聲涼氣。
旁邊一路看着他臉色變來變去、一看就知道是在想【松田陣平】的諸伏景光無奈地壓低聲音:“你先去我房間處理一下?我有帶急救包。”
“不用不用。”萩原研二擺擺手,小小聲說出實話,“其實就最開始有點疼,現在痛得很輕啦。”
那你還一副很痛的樣子……哦。
他的疑惑剛出來一點,就看到那邊【松田陣平】超絕不經意瞥來又收回的視線。
諸伏景光沉默,諸伏景光加快腳步。
沒眼看。
【可惜他沒有橫抱我。】那邊的調查員内心卻在跟KP遺憾這件事,【不然他肯定能感覺到不對的。】
【?】
【不過這樣也好。】調查員轉念又一想,【同樣的地獄笑話我不是很想分開跟他們各自講一遍,果然還是等之後對他們四個一起攤牌比較方便啊。】
KP:【你做個人吧調查員!】
這就有點強電視機所難了吧?
等他們都到了大廳,先一步的降谷零和伊達航似乎已經交流過了什麼,前者神情凝重地看着門外,後者站在一旁皺眉盯着屍體。
伊達航開口後,這份凝重才得到了解釋。
“我找不到下山的路。”他簡單地說明了一下先前的情況,“明明是按照昨天上來的路走的,但霧太濃,看不清下山的樓梯。所以安全起見,我換了一條路走,然後……”
伊達航也有些遲疑:“等反應過來時,我已經不知不覺走回了旅館門口。”
“現在外面又開始下雨,台階會變得更滑,隻能等雨停霧散以後再試着下山了。”
不然随時都有踩空或者滑倒的可能性,那太危險了。
伊達航自己本來也覺得可能是他繞路時在霧裡走錯了方向,才繞了回來,但他發現在他話音落下後,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邊靠着吧台走神的墨鏡青年。
【松田陣平】半點都沒有成為視線焦點的不自在,他随意地用食指搭着墨鏡邊緣輕輕下壓露出那雙眼,回敬地掃視了他們一圈:“看我做什麼,我也隻是運氣好猜對了而已。”
降谷零在心裡鄙視了一秒這個根本不走心的借口。
之前在庭院裡剛給了萩原一拳時,對方還有些沉默冷淡的樣子,結果一路走到這裡後,似乎又忘記了剛才的事情,恢複那個有點、好吧,是真的很欠揍的表情了。
真是再好看也不能掩蓋這家夥在跟他不對頭方面是個松田plus的事實。
而伊達航也是聽【松田陣平】這麼說,才發現對方似乎在知道他下山之後就斷定了他無法成功下山報警。
哎?
“……不是這樣的。”
誰都沒有料到會開口的人說話了——從發現屍體起就一直在哭的水原春帆猛地站起身,她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目光卻在說話時始終放在【松田陣平】身上:“一定…一定是你殺了叔叔!”
女孩的情緒好像找到了宣洩口,她臉上再找不到一點昨天在走廊撞到時的怯懦膽小,隻有終于不需要隐藏了的仇恨快意,任誰看到這樣的她,恐怕都能明白她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萩原研二聽着,卻莫名想到了昨天的事情。